侯益虽然老,头脑却很清晰,表述清楚,颜色冷厉,再加几十年军旅所带煞气,骇人得很。
慕容彦超管事也是从军队里出来的,在这当堂之上,看起来很有底气的样子,气焰虽有所减弱,仍旧很张狂,还是抬出慕容彦超:“府君可不要被这干贱民给蒙骗了,分明是他们贪心不足,在下受我家主人教诲,岂会短他些许钱粮。府君可要明察,无缘无故,拘传在下到堂,若是断错了案,判错了罪,只怕......”
“只怕什么!”侯益老脸此时反而变得平和起来。
见状,管事心中得意,装模作样地暗示道:“我家主人,可是堂堂皇叔!”
“好个恶奴,当堂之上,如此骄横,是欲拿皇叔来压本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本官正要办你个蔑视公堂之罪!”侯益颜色急转,灰白的发须似乎都泛着杀气:“来呀,给我打!”
言罢,便从堂案的签筒里拎出了两支红头签,抛下,先来二十大板。
堂下班差,顿时持棍上前,不管不顾,奋力将之打倒,然后便不留力地执刑了。
凄惨却有大快人心的痛呼响在堂间,见施刑过半,侯益方才慢悠悠地说道:“你这恶奴,还敢提起皇叔,你背骗主人,欺上瞒下,行此恶事,闹到本府这边,还敢虚言恫吓,真是不知死!”
侯益的审案风格很粗犷,简单问对一番,摆出所收集的证据后,便直接判案。所克扣的雇酬,尽数发还,对于受伤的工匠,各给补偿,所出之资,除了管事贪墨之资外,还得由其主慕容彦超出,毕竟御下不严。
至于犯案的管事及从恶者,悉判流放,只已是轻判,要按照汉初的规矩,死罪。也就是没闹出人命,否则就得以命偿之了。
判罚定,群情欢悦。
赵匡胤看完了整个留堂审过程,表情平静,脸上倒闪着思索的神情,脱离人众,向在清净处闲坐的刘承祐汇报。
听其禀,刘承祐面露玩味:“听你所述,这侯府君,审案判案,还是有些手段的嘛......”
“元朗。”刘承祐唤了声。
“官人有何吩咐?”赵匡胤问。
“你说,一个小小的管事,真能欺上瞒下到那个程度吗?”
赵匡胤有些犹豫,小心地道:“或许是皇叔禁足于家中,不理内外事,为其所蒙骗。”
听其回答,刘承祐笑了,观这赵匡胤的反应便知,动了脑筋的。
很明显,此案背后另有内情,侯益与慕容彦超之间,或许提前有过交流。不过,刘承祐并不是太在意,案子处理好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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