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文和见了是勋第一句话就是:“宏辅别来无恙乎?”
是勋心说我摔坏了腿的消息,估计已经传遍了整个许昌啦,你虽然白天没过来瞧我,可是也派人递帖问候了,如今问我“无恙乎”,你也太故意了吧。既然自己的心思已经被这满肚子密圈的家伙窥破,干脆咱们开门见山:“勋意公已知也,将何以答勋?”
贾诩双手一摊:“曹公太也多疑。”
贾诩说你去找人打问打问,我被他把兵马全都分拆了,可有过一句怨言?我当执金吾几个月,除了赴衙办事外,还跟别人有过接触没有?我正经连四方城门都只巡视过一回而已。你们还怀疑我,我够多冤枉啊!
是勋心说就因为你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才值得怀疑哪——可怜那段煨跟今天还只能躺着,起不了身呢!你又不是原本历史上的贾文和,谁知道如今的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防微杜渐,不得不然尔。贾公既如此说,勋亦不负使命,这便告辞。”
是勋站起来就要走,贾诩说且慢,揪着他重新坐下来,凑近一些问:“宏辅且坦诚相告,倘见诩若有不轨时,曹公如何处置?”是勋说不怕告诉你,左右不过调点儿宿卫过来控制城门,除非你真的做出什么事儿来了,否则还没打算把你怎么样。
贾诩说:“既如此,诩便将执金吾印信交与宏辅,宏辅自去掌控城门吧。”是勋说别介啊,曹公只是为防万一。不是真怀疑你,你这干脆撩挑子是怎么话儿说的……
贾诩说我还真不是撩挑子,我也是在为曹公考虑——“都内确有所疑,然非诩也。”
是勋听了这话就是微微一惊。忙问:“贾公何所闻而云然?”贾诩说我没听到什么风声,只是根据情理来判断——“曹公秉权持国,荀公专断台省,天子渐长而不得亲政。内外岂无异言?百官自西京随驾而来者,多因势所迫,不敢有所阐发尔。”朝中不全是你们曹家班啊,原本公卿百官在长安受李傕、郭汜的欺压,到了许昌虽然待遇好了点儿,但基本上全被架空,他们真能乐意吗?
是勋捋着胡子沉思少顷,突然抬起头来朝贾诩深深一揖:“请贾公教我——倘贾公非执金吾,而欲反时。如何做?”要是你。你会怎么利用这个诸曹、夏侯都不在城里的机会?
贾诩微笑着点点头:“吾有亲信部曲及仆役百人。即趁夜突入宫中,挟持天子,控扼台省。旋以天子诏夺取城门守卫……”是勋连连摇头:“公无能为也。”宫、省的郎卫、兵卫再不济,也有好几百人。司空府里还有曹家宿卫,你就一百来人,能干什么?再说了,就靠这一百多人,不但要牢牢控制住皇宫、尚书台,还要接收和控制住城门?你以为自己是吕布啊?你以为手下全都是张辽、高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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