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兄弟、逄纪,再加一个楼班,所部四千余众,匆忙遁往辽东,去投靠公孙度。公孙度在襄平,当然不可能让这支军队全数入境,而只准袁尚等四人并部曲百余人,在本军的监护之下,驰入襄平城内相见。
这边儿他们前脚才入境,接着是勋也赍着诏书到了,于阳乐询问韩忠:“王师追击袁氏二逆至此——卿可得见乎?”韩忠一开始不想说实话,可是转念一琢磨,反正也瞒不了人啊,干脆还是承认算了,由得天使去跟主公打官司吧,我又何必居中为恶人呢?故此便直言相告,只是辩解说:俺不知道那几个货是王师要追的钦犯哪。
是勋心说我可得赶快,要是让二袁跟公孙度接触太长时间,难保就会出什么妖蛾子。因此便对韩忠说,我奉天子之命前来封拜公孙将军,你赶紧派人引导我前去襄平吧。韩忠自然满口答应。
匆匆数日,是勋即抵襄平城下,打眼一瞧,一行人马鱼贯出城相迎,当先一人高官博带,却分明是州中属吏的服色。是勋心中一则不喜——你丫好大的架子!同时又不免有些担忧,这是不是说明了公孙度压根儿就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呢?
其实他这倒是冤枉公孙度了,公孙度表面上仍为大汉之臣,天使既至,就没有摆架子不出城相迎的道理。但问题这家伙在辽东当了多年的土皇帝,造了全副的天子仪仗,凡出行必要使用。这回本也打算张着九旒,乘坐鸾辂而来的。可是被属吏给挡了驾——哪有天子仪仗出迎使者的道理呢?
那么咱换副仪仗成吗?公孙度又不大乐意,加上深怕城中百姓见到州牧换了仪仗,会产生什么不好的联想,所以——“孤乃托病,阳别驾代孤往迎可也。”
这位阳别驾。正是公孙度驾前两大宠臣之一的阳仪,字公量——原字公度,特意避主公之讳给改了。另一名宠臣则是长史柳毅,公孙度就是曾经跟这俩货商量:“汉祚将绝,当与诸卿图王耳。”
是勋一瞧这位阳别驾,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身高在八尺开外,体格雄健但不粗豪,面皮白净,五官端正,一部浓密的胡须垂至胸前——有点儿眼熟啊。这人跟谁长得象呢?哦,对了,崔琰崔季珪。
阳仪迎至车前,报名行礼。是勋就问公孙将军如何不来?阳仪扯谎道:“吾主方病,不克来迎,天使其恕。”是勋说好吧,那我便先去探望公孙将军的病情,再宣王命。
于是阳仪将是勋一行人接入城中。直抵州牧衙署。是勋抬眼一瞧,嚇,这府邸造得还真是宏伟啊。就跟许都的相府有得一拼——逾越了呀老兄,这要搁在中央政府还能威压四海的时代,光这座府邸,就够让公孙度掉脑袋的!
当然啦,今时不同往日,是勋也没必要跟这事儿上较真——若换了个腐儒前来。说不定便当面呵斥阳仪,然后……估计也就没啥然后了。即便不掉脑袋,也会被当场拘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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