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先后接到两封求降信,一来自蒯越,二来自蔡瑁,其中细节颇有龃龉。比方说,蒯越的信中(也包括马良所言),他虽然没有兵权,但还可以自由活动——要不然也不可能密遣韩嵩、刘先到江夏去啊;但蔡瑁所派来的,蒯异度也已经沦为阶下囚了。
再比方说,蒯越(马良)一方说江陵城内的兵权全归了周瑜,就连刘琦、浏磐也被架空,但蔡瑁信中,却说城内如今还是三驾马车在共同执政。
本来蔡瑁、蒯越,起码前者遭到囚禁,相互间消息难通,因而各自遣使来降曹操,那也是说得通的,但既然有那么多异论在内,便可见其一必为诈降。究竟何者为真,何者为伪呢?杨修本能地怀疑马良所言。
不仅仅杨修,谋士们反复商议,也皆认同后者而怀疑前者。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后者仅遣一小兵来,又不能言,又不善道,纯粹就一送信的,若为诈降,何得如此轻易?况且蔡瑁信中也并无一言一字提及内应,光给开列了一份名单而已,这符合他遭到囚禁,再无能量的状况。而蒯越呢,即便还能够自由活动,那也必然为周瑜所暗中监视啊,就那么容易派个名士马良潜出城外,潜入曹营?
别听马良嘴上说得天花乱坠,有时候越象是真的事物,反倒越可能是赝品。
那么倘若确实马良是来诈降的,他鼓动曹操去打江夏,那便必有图谋,暗藏了陷阱。所以谋士们都劝谏,说您不可轻动,攻取西陵的计划还是暂且搁置。再做商议吧。
曹操沉吟良久,最后终于下了决断:“乃可试之也。”他的计划,是先派曹仁率兵离开大营。假装向东方开拔,其实并不走远。只是攻打汉水西岸的竟陵县,然后便屯驻在城内——反正本来竟陵在江陵正东,威胁曹家侧翼,也迟早是要拿下来的。
曹仁所率四万兵马,离开大营的行动不可能瞒过江陵守军,曹操要以此来探查南军的举措。倘若对面只是小规模调动,肯定为了助守江夏,此乃题中应有之义。倘若对面的调动过于频繁,或者规模较大,就很有可能是周瑜在江夏设了圈套,想趁机予曹军以重挫。
到时候何者真,何者伪,可能就瞧得比较清楚,而非仅仅向隅猜测啦。
于是按照原定计划,翌日曹仁即率军东进。曹操在江陵城外已经陆续建起了不少营垒,将城北牢牢锁住,营内密布高橹。日夕布置视力好的兵卒远眺。果然就得到禀报:“平日江上,樯橹密布,往来巡弋。今却沿岸一字布列,却不行驶,未知何意。”
曹操仰天大笑,说那还有何意啊,分明是阻挡我军视线,遮掩周瑜向东面调兵呢。他命令士卒计点敌军战船数量,发现列在岸边不动的只有三十多条大船而已,南军起码还有十余条大船,并数百小船。全都未曾出现。谋士们统计了半天,回复曹操:“若未见之船皆以载兵。恐不下二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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