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摇头道:“小稚今天除过给公孙贺,苏建疗伤之外,剩余的时间都在我房里睡觉,说是困倦的厉害。”
霍去病怵然一惊,看着云琅道:“公孙敖那里是再也问不出事情的经过了是吗?”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宁愿当面向我赔罪,并且发誓赌咒,我相信,这时候去问他,他只会说是自己做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噩梦,不会吐一个字的。”
霍去病又问道:“云氏医馆的主人只会是云氏对吗?”
云琅叹口气道:“你可能忘记了,云氏医馆可不仅仅只有这一座医馆,富贵镇上也有一座,以前叫做皇家医馆,只是后来被阿娇贵人将医馆开遍天下,皇家恩典不好泛滥,就改名叫做云氏医馆了,属于全天下一千三百余座皇家医馆中的一座。
医馆中,小乔,苏稚其实就是主事人,但是,就这两个醉心医术的人,我不觉得她们能把医馆经营的水泄不通。”
霍去病沉默不语,云琅也沉默了良久之后轻叹一声道:“你说我应该怀疑某些人吗?”
霍去病道:“那会让你痛苦的。”
云琅点头道:“非常的痛苦,再大的损失也比不上丢失一个朋友带来的痛楚。”
“事实上你没有损失!”
“如果有损失,我就不会怀疑她,就因为没有损失才像是她做的事情。”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那是一个活在梦境中的女人,一个拒绝长大的女人,一个把自己的生命绑在另外一个人身上的女人。
有一段时间,我以为她已经变得自强自立了,现在看来,她变得更加爱他了。
甚至不顾自己的得失去爱那个人。”
霍去病笑道:“妻子为丈夫着想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云琅笑道:“至少从道德上她这样做无懈可击。”
“既然如此,你准备怎么做?这么多年才树立起来的一个靠山,现在要倒,你准备如何树立自己的立场呢?
人家这样做的目的是在警告你,告诉你云氏对她没有秘密可言,同时也告诉你,她已经不需要你了。”
云琅看着霍去病道:“那场突如其来的斗殴,你有预兆吗?”
霍去病摇头道:“没有,只觉得那是最好的解决事情的办法之一。”
“你觉得大将军知道此事吗?”
霍去病想了片刻,不确定的道:“大汉十六武侯以大将军为尊,平日里就算是有间隙,也不会像这次一样完全不可调和,公孙敖,公孙贺以前的时候其实跟大将军的私交很好,我年幼的时候甚至给他们当倒酒的小厮,看他们在一起纵酒狂欢,后来可能是官职发生了变化,他们就逐渐变得疏远。”
“这一点我是知道的,阿襄跟我说过,大汉武侯永远都不能拧成一股绳,更不能齐心协力,否则就是大祸临头之日。
所以,我了解,即便是公孙进暗算了你,大将军并没有为你讨回公道。
我甚至知道,当年公孙进之所以会暗算你,纯粹是公孙进自己的想法,与公孙敖无关。”
霍去病轻笑一声道:“你觉得从那场会议开始,我们兄弟就中了别人的算计?”
云琅笑道:“被算计的人应该不少,至少公孙敖这个傻蛋绝对是其中一个。”
“所以说,你觉得大将军也不可信?”
“他至少应该是知情人,我甚至怀疑,母亲也知道这件事,只是,他们这样做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弄死我?他们不用这么麻烦吧?”
云琅抓抓脑袋,知道不能再继续这样的话题了,如果继续想下去,他身边就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了。
“我们去喝酒吧,喝醉了大睡一场,醒来之后再看这件事说不定就会有不同。”
霍去病豪迈的一笑,邀请云琅去喝酒。
“我两的脑袋肿的跟猪头一样,再喝酒,哈哈,这肿胀想要消下去,估计需要更长的时间。”
“喝不喝?”
“喝啊,不喝的才是王八蛋。”
宋乔眼看着两个猪头人抱着酒坛子痛饮,却束手无策,他们喝酒喝的非常豪迈。
一坛子喝光之后,立刻就打开另外一坛子酒喝,直到两人喝的烂醉如泥,桌子上的菜肴也一口没动。
即便是喝醉了,霍去病依旧抓着云琅的手没有松开,宋乔不忍分开两人,就只好把他们安置在一起,自己跟苏稚守在边上照顾。
这一夜,云琅做了无数个悲伤地噩梦,泪水几乎流淌成河,每一个快速划过的片段,都让云琅肝肠寸断,每一个转换的场景都让云琅寒毛直竖。
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多年用情感构筑的大厦会在这一瞬间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