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赵周出班启奏道:“臣以为,当筑京观以戒来者!”
刘彻点点头道:“准!”
鸿胪寺卿出班启奏道:“臣以为京观应当建在长安!”
不等刘彻回答,董仲舒出班道:“臣以为,泰山之地为京观之所很合适。
长安为我大汉国之腹心,不宜炫耀武力,陛下想要天下归心,要用王道,莫要取用霸道!”
刘彻依旧不说话,不过,眉头已经明显的皱起来了。
曹襄用肩膀碰碰云琅低声道:“你不去说说?”
云琅不解的看着曹襄道:“说什么?”
“你不觉得这些东西可以装饰长安城的城墙吗?”
云琅摇头道:“长安应当宏大,威严,富丽堂皇,唯独不能弄得鬼气森森。”
“你赞成董仲舒的看法?”
“是的,长安城如今也算是万国来朝之地,只能让他们看到大汉国的富足,文雅,不能展现我们粗鲁的一面,不能寒了那些远方来的客人的心。”
“我记得你以前总说那些蛮夷畏威而不怀德啊。”
“废话,要是他们每一个人都怕我们,还要我们这些军人做什么?
如果全世界都他娘的四海升平了,军人就该倒霉了。”
“你认为应该让那些蛮夷看到大汉的富足,文弱,然后起觊觎之心,我们就好趁机把他们家的东西都搬回来?”
云琅点点头道:“是这个道理,这样说的事情最好多来几次,次数一旦多了,哪怕我们真的衰弱了,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到时候他们分不清这是不是我们的伪装。”
曹襄点头道:“是这个道理,越是国力强盛的时候我们就要温和,越是国力衰弱的时候,就要越发的凶狠。”
站在云琅身后的公孙敖低声道:“这一百二十七个枭雄死掉之后,大汉国才能有今日万国来朝的局面,你看看那些使节,哪一个不是缩成一团跟懦鸡一般。
也就匈奴使者的胸膛抬得很高,他家三位单于的首级摆在台子上,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胆量。”
曹襄抬头看了一眼匈奴使节噗嗤一声笑了,对公孙敖道:“老家伙,那个匈奴使节是汉人。”
公孙敖撇撇嘴道:“什么汉人,鬼奴而已。”
站在曹襄身后的张骞叹口气道:“今时不同往日,大汉国与匈奴国如今是姻亲之国,我们不能再用旧有的目光来看待匈奴人,如果匈奴王由刘焕来担任,匈奴国其实也就成了大汉国的一个分支。
这个时候不能吓唬我们的盟友,我们还需要匈奴人去帮我们看看外面的世界呢。”
随着云琅几人的小圈子开始说闲话,站在台子下面的群臣也开始了窃窃私语,不过,窃窃私语的人多了,会场就如同马蜂窝一般嗡嗡声响个不停。
刘彻恼怒的看了赵周一眼,赵周立刻扬声道:“肃静,肃静!”
会场逐渐安静下来了,刘彻瞅着云琅怒道:“有什么话不能当众说,非要窃窃私语?”
云琅连忙出班拱手道:“启禀陛下,臣以为一百二十七颗贼酋首级不足以彰显陛下赫赫武功,更不足以让蛮夷臣服,臣以为,我等还需尽力开拓边疆,迎接更大的荣光。”
刘彻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云琅,对赵周道:“朕赦封泰山为阴魂安息之地,你去办!”
应声虫一般的赵周立刻转身去办理政务了,皇帝也不声不响的下了高台,钻进了自己的行宫,似乎不想再见别人。
云琅还是很同情刘彻的。
自从长平快马从长安赶来泰山之后,她一边配合苏稚为卫青看病,剩余的时间都用来折磨刘彻了。
云哲很害怕,因为他看见,长平用爪子捏碎了茶杯,还踢翻一个甲士,抢夺了甲士的长剑,指着皇帝大声的喝骂,披头散发如同疯子一般。
皇帝大怒,也抽出宝剑指着长平,甲士们才准备上来帮皇帝,却被皇帝斥退。
长平才开始发怒,云哲就被隋越拖着离开了行宫,所以他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长平在一柱香的时间后离开了,手中的长剑不知道砍到了什么东西,变得七扭八歪的。
从那一天之后,长平只要见到皇帝就会发疯一次……导致行宫里的宫女,宦官们人人自危。
长平发疯的对象不仅仅是皇帝,曹襄,云琅,霍去病同样遭灾。
她倒是没有对这三个晚辈动刀子,却每一次见面都哭得稀里哗啦。
看着长平扯下钗环丢在地上,还撕破了自己的衣衫,弄散了头发,不说要求,只是自虐,这让曹襄,云琅,霍去病早就准备好的章程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
曹襄很早以前就想质问自己的母亲。
云琅也很想跟母亲好好地谈谈。
至于霍去病,他本来做好了不理睬长平的……
现在,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轻声安慰。
卫青躺在病床上,刚刚喝了很多药,嘴里含着一口糖霜,笑容满面,吃完糖霜,就笑呵呵的对苏稚道:“你看,这才是一个母亲跟儿子们正确的谈话方式!
讲什么理啊,亲人之间如果开始讲理了,还算什么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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