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住这些死胖子!”
“阿娘!孩儿不孝了!杀!”
“老九家没一个孬种!”
鲜血飞溅,身体四散,战场上倒处都是残肢和断臂,三步一具尸体,五步一个头颅,人们杀红了眼,只要不同颜色的衣服,只要对方还在动,便要捅一刀,扎一枪。
一个新兵倒下去,一群新兵杀了上来,再倒下去,再杀上来。
笃山伯站在高台上指挥着整个战局,他忧心忡忡,中路的大火即将熄灭,而天色也即将黑下来,如果敌人倾全力进攻中路,只怕此战必败无疑。
“报!第七团全体报国!统将陈清战死。”
“报!雍州军阵亡报国,雍州守将武长训战死。”
“报!丁德满将军报国了!”
“报!韩德虎将军,殒命!”
听到自己的义子和部下接连阵亡,笃山伯顾不得悲伤,此时此刻他更关心的是战局,是能否突破敌人的右翼。他们攻击鞑塔牧兵的目的便是将敌人的主力放在左翼,继而全力进攻乌桓人和乌兹人。笃山伯不担心乌兹人,但他非常忌惮乌桓人,只要战胜乌桓人,敌人的实力便会被削掉大半。
但很可惜,乌桓人的战斗意志非常强大,汉军右翼始终迟迟无法攻克。
“老天爷要亡我吗?”笃山伯自言自语道。
“报!右翼统帅罗修将军,阵亡了。”
笃山伯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上,他忍不住老泪纵横,道:“他也死了吗?”
“大帅,罗将军中箭之后继续指挥作战,最终流净血液而亡。”传令兵哭道,“而今由朱雀军统帅西门烈指挥继续作战。”
“知道了,去吧。”笃山伯长叹一口气。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伎俩全无用处,如果是两万人对战两万人,他们倒可以用各种诡计兵法,可双方总兵力高达六十万人的会战,便只能看谁的意志力和战斗力了。圣汉帝国中,最能打硬仗的便是笃山伯,可即便是笃山伯用尽了各种办法,此时也觉得力不从心了。
左翼迟迟不能攻克敌人,统帅却先阵亡了,右翼已经是强弩之末危在旦夕,而中路虚张声势以放火**为代价阻碍敌人,但实力不济便是实力不济,纵然他们有再多的以某诡计又能如何呢?
一些军官商议着,如果此战战败,他们在哪里进行下一步阻截,在哪里收拢溃兵。
“大帅,死伤太惨重了。”欧阳宏说道,“撤军吧,在大同府等待援军吧。”
“我就在这里。”笃山伯坚定地说道,“若是罗刹人能打过来,我便等着他们摘了我的脑袋。”
“大帅,你不能这样,帝国需要你,你不能学罗修一样战死在两河岭。”欧阳宏忙劝道,“敌军势大,暂时避其锋芒并非懦弱,而是一种隐忍。”
笃山伯拒绝道:“我一生作战从未后退过,宁死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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