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那样铺张浪费。”
孟怀谦笑了声,“要不这样,先放你那里,过两天有空我再去拿,好不好。”
池霜早就看透了他的把戏。
之前打火机那一出她可没忘,这个男人深谙“借书”那一套。
今天不小心落了外套,下次来时再落个东西,如此循环,从周周见面,到天天见面。
“随便你。”她顺手关了灯,走出办公室,反锁上,才转身慢慢挪着往前走,电话还没挂,一抬头,便看到了身着白色衬衫和西裤的孟怀谦正姿态随意地靠着墙等她。
搞什么。
早就在这等着她了?
池霜将手机挂了,正要快步过来笑骂他浪费她的话费,他已经大步走来,接过了她的手提包,很绅士地扶着她的臂弯,温声提醒,“当心点。”
“无语了。”她抬头看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孟怀谦含糊回道:“没多久。”
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根本不需要别人这般小心翼翼的搀扶,自己也能扶着楼梯下楼。可是,谁会不喜欢这样被人记挂呢?池霜也就难得的没有凶他,这个点楼下大厅吃饭的客人也不算很少,在这烟火气息间,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
当然,就连池霜自己都没察觉到,西装外套的主人明明就在她旁边,她怎么就忘记趁他在还给他。
穿过大厅,走出庭院。
六月初的京市夜晚的风都带着温度,夜空中星星却很多。
孟怀谦的车就停在了离池中小苑最近的地方,他扶着她来到了车旁,等她坐上了副驾驶座后,这才关上车门。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他回头望向了某个方向,一辆黑色的轿车没有熄火,停在了一棵树下,树木挡住了路灯,整个车身都隐藏于浓如墨的夜色之中,仿佛蛰伏的困兽,随时要发动引擎,横冲直撞。
但只要在困兽的脖子上套一根绳索,足以令它匍匐在地,不得动弹。
他漠然地扫了一眼,没有再驻足,绕到另一边上了车。
池霜上了车就开始忙自己的事。
她没当孟怀谦是需要避讳的外人,直接发送语音消息给好友,微微侧头,手机屏幕上的光映着她白净莹润的面庞,“亲爱的,我下周要去一趟苏市,正好去看看你还有你家宝宝呀。”
那边也发来语音:“真的呀?那太好了,咱们这都多久没见了!”
“我看你朋友圈你宝宝好可爱好漂亮,都快萌化我的心了。”池霜声音很甜,脸上还带着笑意,“那到时候我到苏市了再跟你联络。”
等她终于跟那边一个圈内人士聊完后,孟怀谦才问道:“你下周要去苏市?”
“嗯啊。”池霜按了按脖颈,“是谁又要开启社交模式了,我一个大学同学在沪市,那会儿对我特别好,我都去苏市了,肯定要顺道去沪市看看她吧,然后刚才这位以前也是剧组的前辈,对我特别关照,她才生了宝宝也得去看看她呀。”
“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我现在就希望下个星期晚一点到来。”
孟怀谦淡笑颔首,“下周你的脚应该也好了。”
池霜呸了一声,“晦气话,什么叫下周、应该、也好了,我明天后天就能好。”
孟怀谦从善如流道:“是我措辞有误。你明天就能活蹦乱跳。”
“你才活蹦乱跳呢!清朝老僵尸就喜欢蹦蹦跳跳。”
孟怀谦面露无奈的笑意,明显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倒是池霜纯粹是一时口快,又意识到这个点提什么僵尸太渗人,果断不理他了,轻哼一声,继续低头看手机。
孟怀谦淡然地通过后视镜看了眼紧跟在后面的那辆轿车,他开车很稳,她在车上时,他更是小心而专注,时刻跟车前车后都保持着绝对安全的距离,可后面这辆车步步紧跟,是挑衅,也是试图逼停他。
坐在副驾驶座的池霜浑然未觉。
虽然已经过了下班的高峰,从池中小苑到她家也只有几公里,可这个点开几公里都得好一会儿。
池霜这一天下来疲乏不已,后脑勺往后一靠,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对兢兢业业的孟司机说道:“我先眯一下,到车库了你再叫我。”
“给你调一下车座?”他问。
“不了。”她闭着眼睛胡乱挥手,“就这样挺好的。”
一般他这车都是司机来开。
开车的舒适度高不高,她不清楚,但这不愧是很多老板的必备车,乘坐舒适度没得说,至少可以秒杀她的车。
孟怀谦不再吭声了。
而在闭目养神、浅浅入睡的池霜也仿佛被他强势地划入到了与世隔绝的保护圈内。
她只需要安稳地补眠就好。
外面的一切纷扰她都听不见、看不见。
梁潜面无表情地静坐在后座,所有的不甘、愤怒以及失望朝着他席卷而来。领带夹、袖扣这样的私人物品上雕刻上霜花,孟怀谦知道他在做什么事吗?
事到如今,他还怎么欺骗自己。
都是多年的好友,彼此是什么性子再清楚不过,孟怀谦已经做到这个份上,甚至不惜以公司为筹码逼得他不能靠近霜霜半步,摆明已经做出了选择跟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