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医院,李维抬头看了看天色,大约是到了黄昏时分,依稀有月影浮现。
还来得及,他想。
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便奔着中华园飞驰而去了。
显然,他是去找那位高深莫测的奇人东叔去了,此时的他,实在有太多的疑惑想要询问了。
他是如何预知吉鲁的伤情变化的?真的靠所谓的易数命理?
他给自己和艾玛批的那句话又是何意?
当然,也或许,在见识了东叔的神奇之后,他坚持多年的唯物观念终于有了一丝动摇,于是不可免俗地,想问一问那叵测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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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维抵达中华园的时候,饭点已经过了,店里没多少客人,大伙正忙活着收拾桌椅板凳。
唯独正对大门的一桌前,端端正正坐着一位中年人,他一手拎着一把古朴温润的紫砂壶,看样式是仿的时大彬制开光六方壶,另一手把茶杯放在酽茶里滚了三滚,虽然是简单的动作,可配上他那身对襟的绸制古装,衣袂飘飘,却是如行云流水,不带一丝儿烟火气。
不问可知,必是那位奇人东叔无疑了。
“李维,我已等候你多时了,”东叔笑着端起了一杯茶,递到桌边,“你来得正巧,新到的祁红,刚泡到第三滚。”
李维虽然惊讶于东叔似乎早有预料的表现,不过这会儿也有些见怪不怪了。他也不矫情,端起茶杯尝了一口,只觉香气高醇,回味鲜甜,让他也不禁脱口而出:
“好茶!汤色红艳,嫩香清快,想必至少也是特茗以上!”
“哈哈,”东叔眼睛一亮,“李维你对茶叶也有研究?”
“倒算不上研究,不过再怎么说,这祁红也算是我的家乡茶,总算略知一二。”
“我倒是忘了,你是AH人,”东叔恍然,“历来茶业之盛,无过于皖。除了祁红之外,毛峰、瓜片、猴魁、黄芽、翠兰、老竹大方,也俱各是一时之选。今天我以此茶待客,倒真是班门弄斧了。”
“不敢,我才是贻笑方家了。这名茶在我这儿,无异于牛嚼牡丹,只有到了您这般行家手里,才是相得益彰。”
说着,李维拿起了桌上的茶壶,细细端详。
“就好比您刚说的毛峰、瓜片、猴魁等等,都是绿茶之属,只需玻璃杯,一泡即可,此之谓得其纯。要是用这砂壶,反为不美;可这祁门红茶,却非要这‘色香味皆蕴’的紫砂壶不可,名茶美器,珠联璧合,此之谓得其醇。”
说罢,他放下茶壶,有些自嘲地一笑;
“像我这等粗人,也就只能鲸吞牛饮了。”
“何必如此自谦?”东叔微微一笑,“能说出这番道理,李维你也算是此道中人了。”
“哪里,最多是有心无力,我可拿不出这般珍品,”说着,像是意犹未尽似的,他又拿起那茶壶,“‘千奇万状信手出’、‘宫中艳说大彬壶’,古人诚不我欺!此壶砂粗质古,惟妙惟肖,虽然是仿的,也绝对是此中精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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