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半年前,他曾经还对雷切抱有有一丝畏惧,那么此时此刻,当他对视上那双冰冷的湛蓝色瞳眸时,却猛然平静下来,鹰眼感觉到,被他挂在胸前的三号楼的王权徽章此时此刻隔着两层薄薄的衬衫同样抵在黑发年轻人的身后——与此同时,在雷切的眼中,鹰眼却常确定自己抓住了一闪即逝的不确定。
不确定?
他在犹豫什么?
或者说——这个向来习惯像上帝似的操控所有人,固执地要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允许发生任何差错的男人,此时为什么忽然有了一瞬间的踌躇?
雷因斯,天不怕地不怕的你,现在在怕什么?
三号楼的王权者眼底透出浓浓的笑意,一只手拦在黑发年轻人的腰间,托着他,轻而易举地拖死狗似的将他拖到沙发边上,而后,他抱着怀中的人两人双双坠入柔软的沙发之中,他伸手,在雷切冰冷的视线注视之下,用手背蹭了蹭怀中人的下颚,阮向远猛地一缩脖子,张口就想咬,鹰眼却好像手上也张了只眼睛似的,在阮向远碰到他之前,快速地将自己的手缩了回去!
阮向远抬头去瞅雷切。
被那双黑色的瞳眸瞅得浑身难受,雷切不耐烦地发出一声咂舌音,再开口时,语气虽不如最开始那样淡漠生疏,却依然足够恶劣:“看什么看?自己没有腿?准备被抱到什么时候?”
男人的一系列发问让阮向远这才睡醒了似的,鹰眼只来得及感觉一股他完全无法束缚的力量挣脱了他的手臂,阮向远软软地抬起自己的右手手肘向后撞去,鹰眼只得暂时放开开,躲避那即将撞上自己面部的狠狠撞击——
“真是只会咬人的小狗,”怀中的人已经完全脱离,鹰眼靠在沙发之上,伸出手调整了下自己的眼罩,“这倒是提醒了我,下回不能光卸掉你的手腕。”
“很可惜,不会有下次了。”
阮向远活动了下腿,回过头轻蔑地瞥了鹰眼一眼,跟之前那副软趴趴还没恢复过来的样子判若两人,他腿脚十分利索地迈开步伐向雷切走去,走到红发男人面前,他理所当然地抬起自己的右手,后者看也不看,接过来啪啪两下利索地给他接上被错开的骨头,等了一会儿,半天没看见阮向远抬起左手,这才微微蹙眉:“左手怎么了?”
“不知道,应该是裂了吧。”阮向远动了动右手。
雷切伸手去抓,阮向远侧过身表示非常不合作——这家伙下手没轻没重,这要被他抓着翻过来倒过去看两眼,左手没废也要废!
然而他哪里是雷切的对手,三两下的功夫就被男人猛地一下抓住左手手腕,猛地一下拧动让专心的疼痛手手臂处传遍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阮向远狠狠拧眉倒抽一口凉气,雷切就好像没长耳朵似的,抓着他转头就想走,黑发年轻人被他这有一出是一出的性格搞得有点要崩溃,掀了掀眼皮正欲破口大骂,却不料此时,坐在不远处好整以暇的鹰眼忽然没头没脑地说:“小远,我说的话还算数,在我这里,我捧你到你想要的高度——但是在他那里,今天你在天上,明天保不准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在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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