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真金顿时顾不上叫嚣了,忙打滚、四处扑腾,但此火如跗骨之蛆,根本无法熄灭,他也当真硬气,到了这种地步,居然面不改色吩咐手下,在他死后立刻赶往洛阳,发下海捕文书,通缉李荣这个杀官反贼。
面对不怕火炼的尉迟真金,陆恒只做了一件事。
他使火蛇缩成一团,专烧尉迟真金的胯下位置。
这下,尉迟真金怂了。
他可以死,但是不能没了那玩意儿。
于是二话不说,跪在地上就是三个响头,很干脆地求饶。
陆恒收了法术,似笑非笑对他道:“怕火炼的不是真金,干脆你叫废铁好了。”
于是这一路来,陆恒就一直如此称呼他。
一路来,尉迟不是再没反抗过,也不是没有发过飙,但每一次他对陆恒出言不逊或者态度恶劣,都会付出惨痛代价。
或者被陆恒暴揍一顿,或者被其用火煅烧一阵,更过分的是,有一次陆恒居然点了他的长谷穴,让他当着四个手下的面,拉了一裤兜子……
这就是个恶魔!
想到这一路来这个恶魔对他施以的各种稀奇手段,尉迟真金心底涌起丝丝寒意。
他是真的怕了陆恒,这人没底线的!
面对陆恒的问题,尉迟真金不情不愿回道:“许是花魁大会有了结果,城中百姓正在庆贺。李道长若是想知道详情,我这就前去打探。”
尉迟真金的四个手下,在他拉了一裤兜子的当天夜里,就莫名其妙消失了。此后一路,饮食住宿都是尉迟真金亲力亲为,还得伺候好陆恒这位大爷。
“那倒不必,”陆恒拍马前行,“到底是何情况,去看看便知。”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城门,立刻被拥挤的人群堵在城门口动弹不得。
尉迟真金在陆恒面前怂,但在别人面前却是威风凛凛。
招来一个城门守卫,亮了亮腰牌后,这守卫的腰瞬间弯了下来,满脸赔笑地口称大人。
“我问你,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热闹?”尉迟真金板着脸问道。
“回大人,自昨日朝廷出征扶余国的十万水军覆灭的消息传进洛阳之后……”
“什么!”尉迟真金悚然而惊,“十万水军覆灭?这不可能!”
“千真万确啊大人!”这守卫神神秘秘道,“据说,是天朝水军深夜海上行军,惊扰了海底龙王,龙王发怒,十万水军被毁于一旦啊!”
“海底龙王!”尉迟真金倒吸一口凉气,他虽一向张狂桀骜,但对鬼神之事一向笃信不疑,是以对于世间装神弄鬼亵渎神灵之辈,向来深痛恶觉。
此时听到是龙王发怒,竟下意识就先信了三分。
“若是龙王迁怒我天朝百姓,那就糟了……”尉迟真金满脸震撼,喃喃着道。
“谁说不是呢大人?”守卫颇有戚戚焉,“这几日来洛阳城民心惶惶,百姓们是吃不下睡不香,生怕龙王他老人家水淹洛阳城啊!”
“幸亏太常寺的大人体恤民心,连夜祭告天地,按龟卜之意,点选官妓作为祭品,说是被点选中的官妓只要入龙王庙持斋三年,即可化解龙王之怒。”
“原来如此!”尉迟真金恍然大悟,“却不知被选中的是哪一位?”
守卫颇为惋惜地叹道:“便是容貌冠绝洛阳的花魁银睿姬!”
“花魁果然是银睿姬!”尉迟真金喜不自禁,“我就知道,以她的绝代风姿,必定能艳压群芳!唉,只是怎么是她呢?持斋三年,她有多寂寞啊……”
就在此时,有人突然喊了声:“花魁银睿姬来啦!”
顿时,所有百姓都往前蜂拥而去,混乱之中,尉迟真金所骑骏马受惊,竟人立而起,一蹄子踢翻了一边拉草料的牛车。
车上一位抱着孩子的农妇惊叫着跌落在地,眼看车就要翻过来,压在她和孩子身上,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一道人影从一边噌地窜出,挡在农妇身前,双手高举,想将翻倒的牛车撑起。
一直旁观的陆恒此时突然凭空拍出一掌,原本翻倒的牛车顿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拖住,重新正了回来。
噗通!
右侧车轮坠地,发出巨响。
而陆恒和高举双手之人的目光也对在了一起。
这人缓缓起身,目光盯着陆恒,轻轻点头致意,道:“多谢。”
“狄仁杰?”陆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你看了我半天,可看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