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贾蔷到来,忙往里指了指,小声道:“大爷快进去罢。”
贾蔷见之,眉尖轻挑,王管家居然连名讳都不敢提?
他径自上前,在内门外通秉道:“先生,弟子到了。”
内间传出林如海温和的声音:“蔷儿来了?快进来罢。”
贾蔷入内后,入目处,便是一个相貌清癯的老者,与林如海共坐在临窗的客位上。
他上前数步,躬身揖礼道:“先生。”
林如海笑着颔首,指了指身旁的老人,道:“这是翰林院掌院学士明安明大人,亦是为师当年的座师。明大人为官清正,朝野上下有口皆碑,尊称一声静庵公,是吾等为官之榜样。”
贾蔷再行礼道:“末学贾蔷,见过静庵公!”
他这才明白,为何王管家连名讳都不敢提。
说来也是有趣,所谓座师,其实不过是因一场考试而结缘成师生的老师。
却比长年教授学问的蒙师和业师地位高出百倍。
虽然林如海如今已与明安同殿为臣,甚至官位相当,为避嫌结党,不好再以师生相称。
但这其中的关系,绝对不可能断开。
这是千百年来,科举制度下不可变更的潜规则。
明安闻言缓缓颔首,上下打量了贾蔷一番后,笑道:“可见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想当初,因醉仙楼一事,这位太上皇良臣之名在士林清流中,实在难言,待迫走半山公后,更是骂名滚滚。谁又能想到,不过半年功夫,半山公回信京中时,提及此子,已是赞不绝口。如海啊,看来你读书好,做官也好,可教化子弟,还要更胜一筹啊!只可惜,此子如今袭了世爵,又做了官,不然我翰林院,说不得又进一人。”
林如海摇头笑道:“静庵公实在过誉了,蔷儿尚未进学,距离翰林还十万八千里。不过向学之心坚定,即便如今袭了爵,仍旧勤学不辍。”说着,又对贾蔷道:“若论学问之深,满朝上下,连军机大学士都算在内,学识能和静庵公相比者,屈指可数。蔷儿往后若有学问上有碍,我不得答时,便可请静庵公教诲。静庵公是出了名的厚道长者,最好指点后进。对了,你不是自诩在算学上有几分天赋么?你却不知静庵公于此道留下专著,太上皇和当今皇上,多次嘉赞。”
贾蔷侧目相看,然而就听这位翰林院掌院学士趁着这个话题,切入进来,道:“说道术数之学,老夫的确有几分心得。近十年来,新编了一部《数理精蕴》,今年才刚刚编撰完毕,藏于府中。若是你这弟子好术数之学,可常来我府上品读。不过,如海啊……”话音一转,这位掌院学士声音变得深沉了些,道:“为了编撰此书,这些年老夫耗尽家资,甚至变卖了乡杍之地的祖宅,依旧不够,因而在户部拆借了不少银子。近来听说,如海你升任户部左侍郎,执掌户部部堂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清缴亏空。唉,老夫原本更该支持你的部务,可囊中实在羞涩,汗颜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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