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琰在宁府门前留下一条书写复仇誓愿、等同宣战的白绫扬长而去,不知所踪。
而随后,宁府诸多家奴和活跃在京师地面上的市井痞混流氓百余人分散在城中,四处寻觅贾琰主仆下落。
贾珍此刻只有一个念头——什么酒方窖泥老子不要了,不惜代价,立马永绝后患!
实话讲,诺大一个京城,要悄无声息搞死一个无根基的少年,其实不算难事。
而纵然事发,世人都怀疑是宁府所为,贾珍也自信能摆平一切。
贾母心情极度糟糕。
她返回自个的荣庆堂,环视相随荣府诸人,一时无言。
她已经意识到事情已在脱离她的掌控。
贾珍丧心病狂如一只疯狗,对她的话,贾珍连阳奉阴违的姿态都懒得再做。
而那少年贾琰似也被仇恨烧毁了心智、意气用事到了极致……他今日之所为,明显故意激怒贾珍,这与自戕何异?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贾母叹了口气,抬头望向贾政:“政儿,这两日朝中可有动静?”
贾政是正五品的工部员外郎,虽无实权,但作为朝官,起码的信息来源还是有的。
他面色也不好看,稍稍沉吟一下才道:“老太太,倒是有几个殿值御史以此为由上了弹劾我们贾家和京师武勋的奏表,但都被阁相压在了政事堂,暂没有直达天听。”
贾政斟酌着又道:“但这是迟早的事儿。珍哥儿行事实在太……天子脚下,竟公然纵火、进私宅掳掠,引得天怒人怨!
虽五城兵马司压下此事,但今儿贾琰又来宁府送了一条复仇白绫……这事儿经此越闹越大,明日朝上,言官们怕是会群情激愤。
而若琰哥儿当真死在东府手上,一定会引发轩然大波。
不说旁人,凌烟阁那三位大儒,绝不会善罢甘休。届时,我贾家危矣!”
贾母闻言,面色闪烁。
她突然摆摆手,拐杖一顿:“你们先退下去,老身要与政儿单独说些话。”
待王夫人王熙凤贾琏等退出荣庆堂,贾母才转向贾政,压低声音道:“政儿,我大周自光武中兴以来,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皇权渐被文臣架空。
今上雄才大略,甫一登基便有意扶植武勋一脉,以制衡文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