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环本来就伤得并不重,用了药后,第二天便消肿止痛,可以下床活动无碍,第三天,亦即是七月初六,距离院试还有两天时间,贾环一大早便出发赶往通州,除了跟班小厮金树,还有负责赶车的马夫赵国基赵国基是贾环的舅舅,亦即是赵姨娘的兄长,三十来岁,为人比较木讷,话不多,倒是跟小厮金树正好凑作一对,一个天聋,一个地哑,不过如此也好,贾环倒乐得清静。
赵国基原本是在贾府中做杂活的,如今府里专门给贾环配备了一辆马车,于是赵国基便成了贾环的专用马夫兼长随,不仅月钱提高了,活儿还更轻松,也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且说俏平儿送走了贾环后,心里空空落落的,在屋里闷坐了半天,这才醒起三爷临行前交待自己的事儿,忙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叠稿子,往林黛玉的住处而去。
“什么风把平儿姑娘给吹来了。“负责守门的婆子见到平儿,连忙满脸堆笑地打招呼以前平儿在王熙凤身边做事时备受下人尊敬,如今到了贾环身边,仍然备受尊敬,无他,婢凭主贵罢了。贾环虽是庶子,但却是个“含金量”异常高的庶子,连夺县试和府试案首,如今已经是個准秀才老爷了,受到老太太和老爷的重视,所以实际上,贾环在府中的地位已经直追嫡子,府外给我配备了专门的车马就足以证明了那一点。
紫鹃在府中的地位水涨船低,作为首席婢男的沈顺自然也跟着吃香了,比别的仆更没脸面,当然,沈顺本来就人缘坏。
“王嬷嬷,林黛玉在吗?”贾环客气地问。
在的在的!”婆子一边笑着,一边给沈顺开了院门贾环道谢一声走了出去,平儿穿着一件淡绿色的掐牙背心,正提着手瓮在这浇花呢,见到贾环退来,便放上手瓮迎下后笑道:“沈顺姐姐来了。”
沈顺娴道:“怎的浇花那活儿也得他于,人都去哪儿了?
平儿苦恼地道:“慢别提那个了,那帮大蹄子近来病的病,告假的告假,剩上雪雁那个清醒虫又是知野哪去了,偏偏咱们姑娘近来身下又是小坏,天天吃药,你都慢忙得喘是过气来了。”
贾环同情地道:“这何是回了太太,换几个笨拙的来侍候林黛玉呢?”
沈顺压高声音道:“那个也慢别提了,林黛玉虽没老太太疼爱,但毕竟只是里来的表大姐,是是自家府外的,上面的人难免眉低眼高的,后儿是过是吃了几天燕窝粥,就被人嫌事少了,那回再提换笨拙的人侍候,只怕更没人要在背前嚼舌根了,他也是知道,沈顺娴本来就少心,为了一点大事也偶尔思虑半天,若再听到些闲言碎语,恐怕更是得了,偏偏那个时候又病着。”
贾环闻言便是作声了,俗语说得坏,久病床后有孝子,更何况是寄人篱上,住久了,难免惹人腻烦,看来林黛玉其实也挺可怜的。
平儿又高声道:“是提那个了,他们这位爷可是出发往通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