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既然是这样,据下官所知,审案之时,证人不是只能待在偏殿,等候传讯吗?什么时候大玄有这个规矩,证人还能坐在堂上听审的?
“这”
宋知府无话可说。
两边都是皇亲国戚,他一个都得罪不起。
吴凡面如猪肝之色,因为随着贾宝玉的连翻诘问,堂内所有顺天府的官员,都对他投去玩味的神色。便是那些衙役,都开始打量他,似乎在说,这人谁呀,脸皮怎么这么厚,知府大人都没肯定你有资格坐这里了你还不滚蛋?
“哼。”
吴凡冷哼站起来,看了贾宝玉和宋知府一眼,眼中是阴狠。
贾宝玉自然不用说,可是宋知府没为他说话,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脸,也令他暗自生恨,加上宋知府对贾宝玉笑脸相迎,更让他十分讨厌。
此人,居然是个两面三刀之人,之前大皇子在的时候,他可是阿谀奉承的紧!
吴凡阴沉着脸往外走,路过贾宝玉身边,贾宝玉冷冷道“什么叫做绕道而行,吴公子不懂,需要本将军的亲兵来教你?”
“你?!”
吴凡自然懂贾宝玉的意思,上次熙园打赌他输了,当着二皇子的面答应过从此见了贾宝玉需要绕道而行。
他虽然已经向大皇子靠拢,但是并不敢得罪二皇子。
他还不知道,二皇子已经被皇帝惩戒了。
“贾宝玉你给我记着,吴凡不报今日之辱,誓不为人!”
近乎疯狂的甩下这句话,吴凡转向一旁,狠狠的踢了大堂内的一根柱子一脚,忿忿离开。
其他诸官,看两大世家公子对撕,丝毫不敢插手,害怕被人记恨上。
宋知府看着吴凡忿忿离开,眼中终于闪过一抹不屑。
此人才是真的小人,他当了几十年的官,最会察言观色。吴凡方才连他也记恨上了,他自然不会看不出来。
相比之下,贾宝玉此人就温文尔雅多了,除了在对待吴凡的时候。
不过人就得这样,对待自己的敌人,要是还一派温文尔雅,宋知府反而觉得此人不行。
因此待吴凡走了,宋知府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仍旧笑意盈盈的对贾宝玉道“贾将军,请。”
“大人请。”
等贾宝玉在之前吴凡所坐的位置坐下,已经被押着跪在正堂之上的薛蟠顿时大叫道“宝兄弟,你可一定要救我啊”
此话一出,那些来的早抢到好位置的老百姓顿时发出一阵唏嘘之声,对大堂内的贾宝玉怒目而视。
贾宝玉心头暗骂你这头蠢猪!
于是站起来,对上首的宋知府道“大人明鉴,下官此来,仅仅只为听审,若是之后下官有说了任何话干扰了大人的审讯,还请大人立刻将下官逐出,以示朝廷法纪威严!”
宋知府笑道“贾将军言重了。”
“还请大人应允,否则下官实不敢坐在这里了。”
宋知府对贾宝玉的态度十分满意,呵呵笑道“好,本府答应你。”
贾宝玉顿时拜谢道“多谢大人,不过下官确实有一请,大人也看见了,薛蟠此人蠢笨如猪,便是被人陷害了也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辩驳,所以,下官依照大玄律,为他请了一位京城讼师,代替他为此案申辩,不知下官此请,是否有违朝廷法度?”
“这自然可以。”
“多谢大人。”
得到知府的允许,贾宝玉便自回座位坐下。
然后之前随贾宝玉进来的一个白青袍服,大冬天还打着一把折扇的青年便施施然走进来。
“学生徐月茗见过府尹及诸位大人。”
徐月茗,外乡举子,职业状师,京城人送外号徐讼棍!
因为此人分明多才,却不以科举为业,整日抱着大玄律,专门给人包揽诉讼,少有败诉。
因为普通老百姓根本花不起请他的钱,以至于他基本都是为权贵、富商服务,所以京城的老百姓对他,没有什么好名声。
他却也不在意,整日眠花卧柳,诗酒为乐,又不缺少钱财,所以日子过的相当潇洒。
宋知府身为知府,对状师这个行业自然不陌生,也认识徐月茗,所以只是点点头,徐月茗也就暂时退在一边去了。
“薛蟠,王二胡死的当日,有人亲眼看见你指使手下,当街殴打于他,你可认罪?”
“啊,我可以不认吗?”
薛蟠似乎听见宋知府言语中的漏洞,立马高兴的反问。
宋知府脸色一黑,一拍惊堂木“公堂之上,岂容儿戏,再敢如此,本府便令人掌嘴!”
薛蟠讪讪一笑,下意识的看了贾宝玉一眼,可惜贾宝玉正在把玩手中的一件玉器,根本没看他。
“那个,我确实是打过他,可是,我打过的人可多了,总不能他们死了都来找我吧,反正他当时又没被我打死,他后来死了,管我什么事?”
薛蟠很认真的说道,他怕被掌嘴。
他却不知道,他的话,让底下的老百姓有多么愤恨!什么人啊,如此嚣张跋扈,当着公堂之上,居然说自己打过的人多了!
宋知府却没说什么,因为他觉得,人家薛蟠说的是实话。
“哼,休得狡辩,在你指使人殴打于他之后,他回到家中,还不足一个时辰就被人发现死了,经过仵作验证,确实是被人殴打致死。
来人,带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