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知道我来看侄儿媳妇,不招呼也就罢了,却在屋里躲……”
王熙凤轻甩罗帕,跨过门槛,迈步进屋,看见张云逸顿觉一愣,随即笑道:“怪道没空招呼我,原来是有贵客。”
张云逸起身冲她略微拱手道:“琏二嫂子!”
王熙凤那对丹凤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两弯吊梢眉微微上扬,眉开眼笑道:“只当逸兄弟贵人多忘事,没想到还记得我,嫂子可真真受宠若惊了!”
贾蓉待二人打了招呼,方才向她躬身道:“婶子可用过饭了?不如赏侄儿个脸面,与逸叔一道在侄儿这里凑合一顿?”
“那感情好!正有事想向逸兄弟讨教呢!”说到这,她故作矜持道,“只是,不知道逸兄弟欢不欢迎,我这个不请自来的恶客了。”
“嫂子严重了,云逸荣幸之至。”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云逸自不可能拒绝,忙后退一步闪开位置,让王熙凤入席。
贾蓉刚才虽未说出口,可话里话外透露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
原以为王熙凤是个拦路虎,没成想她才是那道主菜。
说实话,对于这个煊赫张扬的二奶奶,他还是颇为眼馋的。
虽说眼下根基不稳,并非最好的时机,可主动上门投喂,错过确实可惜。
当然,他也不敢放松紧惕。
别人不清楚,他却知道那个与他表字相同的贾天祥,是如何死的。
并且,其中同样有贾蓉的参与。
虽说贾瑞是自己取死,他却并未招惹过王熙凤,可也难保没有什么未知的缘故。
他不是贾瑞,可以任由他们揉捏,只要不冲动冒进,授人以柄,也不必太过担心。
王熙凤闻言也不忸怩,轻甩罗帕款步而来,在张云逸身前,荡起阵阵香风。
那一身金色花草纹样,随着身姿摇曳,显得熠熠生辉,紫红色的长裙虽只露出一脚,却与对襟褙子的底色遥相呼应,彩绣辉煌之中又增添了几分华美。
行至张云逸右手边,她弯腰曲膝,探手捋向身后的襟摆,一路捋到膝弯处,将腿长展现的淋漓尽致,待后臀搭上凳子,双腿微微分开,那襟摆立即被绷得浑圆,她方将腰身微微抬起,扭腰摆臀,把身子坐正。
说到这,她面露幽怨,叹道:“你们男人家见一个爱一个也是寻常,只是苦了我跟平儿,天天在家大眼瞪小眼,连个说话解闷儿的人都没有。”
“婶子可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逸叔可不是这样的人。”
贾蓉笑着反驳道,“逸叔素日除了上衙,就是在家,连侄儿瞧着都觉闷得慌,虽说逸叔洁身自好,不愿踏足青楼楚馆,可好歹在家里多走动走动,找人说说话儿。”
听二人一唱一和,侍立一旁的平儿立即看向张云逸。
这套话术她再熟悉不过,她此刻心怀惴惴,虽不知王熙凤打的什么算盘,可结合之前的种种,却有些不好的猜测。
只是,她弄不懂张云逸是何时招惹了自家奶奶,又碍于形势,不便当面询问,只得一面上前斟酒,一面将疑问埋在心底。
这话张云逸同样熟悉,他并不答话,反而看向斟酒的平儿道:“平儿姑娘还没吃吧?这里也没有外人,不如一同入席吃些垫垫。”
平儿素日在家,便是与王熙凤同席,只是今日毕竟出门在外,王熙凤也不便喧宾夺主。
而贾蓉虽有此心,却担心引起张云逸的不满,故而一直在装傻充愣。
如今张云逸主动邀请,他连忙起身招呼平儿入席。
王熙凤见他并不搭话,反而招呼平儿入席,脸上的愕然一闪即逝。
随即柳眉舒展,喜笑颜开道:“平儿,还不快谢过逸兄弟。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请逸兄弟给你看相吗?这么好的机会,多陪逸兄弟喝几杯,说不得把逸兄弟陪高兴了,便开了金口,也给你算上一算。”
她本就有意李代桃僵,若平儿入不得张云逸的眼,效果必定要打折扣。
平儿闻言一愣,随即便见王熙凤挑眉看向自己,只得斟上酒,双手端起酒杯道:“奴婢敬逸大爷一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