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御医给出剩余寿命不足一年的诊断时,经过几番深思熟虑之后,终于决定禅位给儿子老四宇文祜。
虽然身体不太好,可太上皇是个闲不住的,只要条件允许,他就喜欢出宫到处走走。往日总是没有时间,可在生命的最后岁月里,他希望能好好看看自己治理下的国家,但因为身体原因,也只能在京城将就将就了。
今日也是这样,却没想到碰上了个有趣的娃娃,逗他开怀一乐的同时,也给他带来了刻骨难忘的痛苦。
等马车回到紫禁城的时候,老者已经痛得快没有意识了,青白的手指无力地抓着身边老仆的胳膊。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能信任的只有身边这个人,就连他的亲儿子们都不行。
马车并没有在宫门口停顿,一路飞驰向乾清宫而去。不知是真孝顺,还是为了做出姿态,当今继位之后仍请太上皇居于乾清宫,自己则住在旁边的养心殿。
初冬十月的天气里,老者浑身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灰色浑浊的汗水打湿了厚重的衣袍,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异味。伴随着汗水的,是潮水一般抽髓刮骨的疼痛。
老仆急得都快哭了,他脸色已经惨白,看上去比怀中老者还要难看,有水光在眼眶里闪烁。一边紧紧抱住老主人颤抖的瘦弱身躯安抚,一边连连怒吼着车夫加快速度,一边又叫嚷着御医怎么还不来。
“主子,您忍一忍,吴御医来了。”一看见被侍卫塞进马车的御医,便被他拎到老者跟前,急切地道:“快给太上皇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快!”
吴御医的年纪比太上皇都大,因医术实在出众,至今还没有告老。他是一路被侍卫扛着过来的,又被连塞带扔地弄进马车里,一口气都差点喘不上来。
可看老仆惊慌的样子,他也不敢怠慢,咽了口唾沫尽量平稳心绪,开始为太上皇把脉。半晌后,吴御医轻咦了一声,用帕子沾了一些太上皇的汗水,凑到鼻下轻嗅。
看他这磨磨唧唧的也不说话,老仆急得不行,大声问道:“主子怎么样?严不严重?有没有什么法子医治?你……你倒是说话啊!”
“目前看来倒是无妨,脉象上倒比往日还要好上一些,若是能经得住,太上皇说不定能够痊愈。只是……戴权,你怎么能给太上皇乱吃东西?这药虽然十分对症,但药性也太猛了,太上皇的身子已经被掏空,吃这样的虎狼之药,也不知是福是祸呢。”
老御医跟老仆的关系不错,趁着马车还没停下,拉着他小声说道。这事吧,若是太上皇好了,那就万事大吉,可若是不好……这老货可逃不了一死。
“那你倒是想想办法啊,主子难受成这样,要你有什么用。”老仆根本不关心自己是个什么下场,他关注的只有主子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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