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清怎么样,史鼎并不关心,史泽却是一如既往地纨绔,史鼎又听说史泽跟自己的儿子不睦,虽说不好当着弟弟的面教训侄子,不过还是跟史鼐点了几句,毕竟,史泽作为嫡长子,将来要袭爵的,总不能一直这样,以前还能说是年幼不懂事,可他再过两年,都该成婚了,哪能一直这么不懂事呢!史家这一代远没有上一代人丁兴旺,女孩子倒是挺多的,但是家族兴旺哪能靠女子呢,女儿家就算嫁个好人家,想要过得好,也要娘家自己够硬呢!两房加起来就三个男丁,还有一个是庶子,而且性子挺懦弱,三房也没有想要好好培养这个庶子的意思。
史鼎的话是否起了作用,大家暂且不知道,反正第二天去国子监上课的时候,史鸿看见史泽看着自己的目光又在喷火,史鸿这下子可是没什么好多说的了!
乡试结束的那天下午,因为国子监没课,史鸿他们跑去贡院门口接人,林微出来的时候,已经从原本光鲜亮丽的翩翩公子变成了蔫头蔫脑,简直就像是从咸菜缸里面捞出来,晾干了水分的蔫咸菜。考场的日子真心不好过,西北这边的冬天本就干燥寒冷,考棚里面虽然放了炭盆,但是能温暖的地方终究有限,而林微分到的考棚位置也不是很好,在过道南边,冷风一吹,汗毛都感觉要结霜了。
林微狂打了几个喷嚏,过来接他的下人急忙端了一碗一直放在小炭炉上热着的葱白红糖姜汤过来,林微顾不上什么味道了,直接端起来一口喝了下去,另一个下人一边心疼地念叨着,一边抖开了一件厚厚的大氅,给林微裹上。
林微拿了帕子擦了擦脸,有些虚脱地说道:“下次坚决不干这种事情了!这两天快折腾死我了,手都冻僵了,我都不知道写了些什么,这次肯定是中不了了!”
史鸿连忙安慰道:“也不独你一个人这般呢,别人想来也差不多,只要写完了,总是有希望的!”
杨时在一边有些庆幸,他身体还不如林微呢,林微都这样了,要是是他的话,没准都撑不住了,万一没考上,还落下什么病根,那才叫得不偿失呢!不过嘴上也跟李约一起,说着些安慰的话。
李约想了想,说道:“林微你回去请个大夫,好好调理几天,国子监那边,我们帮你跟先生告个假,先生也定会体谅的!”
林微感激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多谢了!这些天劳烦你们替我费神,我也不说什么客气话了,回头我请你们喝酒!”
“行,你先回去吧!”史鸿看看他,赶紧道,“有什么缺的,跟我们说一声便是了!”
林微客气了两句,这才在几个下人的服侍下上了马车,离开了贡院。
这样的情况在贡院门口举目便见,大家都是差不多,长安城这几天大夫几乎要跑断了腿,药房里面治疗风寒之类的药材几乎要卖空了,不过,大概真的是上天庇佑,起码长安这边的考生,虽说挨了一场冻,但是因为事先准备还算充分,甚至国子监每天也会向考生提供一大杯姜汤,除了几个身体虚弱的,事后因为风寒病了一场,不过也顺利救回来了,别的什么事也没有。
至于其余的地方,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就算是往年秋高气爽,不冷不热的秋闱,各地也经常会出现考场内病倒甚至暴毙的事情呢!
不久之后,杏榜张贴了出来,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失落,不过总体来说,大多数人都接受了这个结果,并没有出现什么考生不服,怀疑科举有□的情况,考中的欢声笑语,该拜访的拜访,该庆祝的庆祝,没考中的收拾收拾东西,继续回去念书,等两年之后卷土重来。
总而言之,这次的恩科是很成功的,充分体现了圣恩浩荡,新皇登基头一年的政治作秀算是圆满结束,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