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祜本也是为了明日的事,才打算亲自去把贾赦拎回来的,此时给他一个满意的眼神,默默地接过册子翻看。圣驾在南边饶了个圈子,被他收拾的官员富绅不知凡几,手段确实有些过于严苛了。既然已经打了狠狠的巴掌,自然也要给个大大的甜枣才行。
见主子跟贾伯爷两个人并肩坐着,头凑在一起对着本册子低语,时而争执两声,时而又相视而笑,怀仁默默地退出来,亲自站在门口当起把门儿的来。他就是个奴才,帮不了主子什么,如今有了贾赦在,主子明显比往日开怀许多,他巴不得贾赦整日赖在主子身边呢。更何况,贾赦瞧着长进许多,能帮上主子不少忙呢。
早在腊月初,凡是收到过贾伯爷发放小玉牌的富绅们,都接到了去金陵行宫朝见圣驾的帖子。帖子上说的很明白,全凭自愿爱来不来。可刚刚经历过乾元帝雷霆手段的富绅们,又有哪个敢真的不给面子?一个个即便心里苦得要命,面上还得感激涕零地赶往金陵。
今年这一场水患,整个南方都损失惨重,如今几个月过去了也没见什么起色,完全是个百废待兴的局面。圣上召见他们这些有钱人,还能是为了什么?只是,当初他们已经割了回肉了,难道还要再被宰一刀不成?即便是商人,他们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在赈灾的时候他们已经是出了钱粮的,圣上也不能只可着他们这些软柿子捏啊!
就在皇帝陛下同贾伯爷商量着该给多大的甜枣时,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甄应嘉的府上,满满当当坐了一屋子的富商,其中就包括已经久病在床的皇商薛家家主。
薛家主本就病重,大夫已经让交代后事了,在知道贾赦因祭田的事,处置了金彩之后,当即便一口血喷出来。买了贾家祭田这事,是他夫人瞒着他干的,等他知道时已经尘埃落定了。原想着这事是荣国府当家夫人的手笔,想来她能糊弄过去,可谁知到会被贾赦抓了个正着。只看他毫不留情地处置金彩,还不知道会怎样对付薛家呢。
原本他还不怎么在意小玉牌的事,最多不过是出些银子罢了,薛家这些年攒了不少家底,就当是破财消灾了。可有了祭田这桩事,便不由得薛家主不多想了。这不,听说许多富商一起拜访甄府,他也强忍着病痛,挣扎着从病床上爬起来。他薛家也是庆朝开国的功臣,多出些银子他不当回事,但却不能把整个薛家赔进去。
“你们问本官,本官也不知道圣意如何啊。圣上只吩咐本官准备宴席,说是为了嘉奖诸位在水患中的慷慨解囊,旁的却什么都没跟本官说啊。倒是恩侯,你们就没去拜访一二?那牌子都是他发的,想来自然明白其中之意。”甄应嘉摊了摊手,一派的爱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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