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不该是我给你们交代,怕是要老太太跟老二家的给我个交代吧!身为荣国府的袭爵之人,我这一房却不清楚这府上的状况,说到哪儿去都是个笑话。以前的便不说了,往后我却不能再这么糊涂下去。”
赦大老爷目光环视在场的几个人,道:“我明日会请礼部刘侍郎过府来做个见证,当着敬大哥哥、珍儿以及京中另六房的长辈们,点查荣国府的公库及账册。特别是那些老皇历的东西,轻易不会清查动用,怕不是都要悄无声息的没了呢。”
“不行……”王夫人情急之下,下意识地便喊出声来,见众人皆看向她不禁连忙住了嘴。她顿了顿,强行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弥补道:“我,我是说,这事乃是咱们家自己的事,哪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若是大伯不放心,咱们自己查一查便是了。”
她管家理事这么多年,私底下的小动作实在不少,那公库里面少的可不是一点半点。这若是将礼部侍郎和族长、族老都请来,那她又该如何收场,哪还能保有一分一毫的名声?便是连她元春和宝玉,也要受她的连累了。
“其实,这祭田的事,我、我是知道的。”王夫人见贾赦并不松口,咬了咬牙跪倒在贾母面前,承认道:“老太太,这事是我的错,没有事先禀明老太太,便自己擅做主张,请老太太责罚。”
贾母方才就猜是王氏作的妖,此时见她认了,脸色更是不善,骂道:“祭田是一族的公产,只不过是保留在咱们府上罢了,你怎么敢随意动它。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就是个蠢妇!难道她不知道王氏借着管家之机,往自己房里捞好处?这蠢妇有什么小动作,她自是全都看在眼中,只是从不做声罢了,不过是不甘便宜了那孽种罢了。可是,祭田这么打眼的东西,这蠢妇竟然也敢动,还真没愧对傻大胆儿这词儿。
王夫人羞愧满面地用帕子捂住了脸,一个头磕下去,再起来时已是泪流满面,口中哽咽道:“老太太,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啊。近两年,府上的进项大不如前了,可花销却一点不少。再加上,元春还在宫里当差,处处都需要银钱打点。咱们家,已经捉襟见肘了啊。”
“老太太信任我,命我管家理事,我不敢让这些琐事烦了老太太,只好自己想办法。是以,为了维持府上的消耗,我不得已跟嫁到金陵薛家的妹妹商量,用这祭田的契纸,先抵上些银子应应急。并且事先说好了,一等手头宽裕了,即可便立刻赎回来。老太太,我错了……”
说到最后,王夫人已是泣不成声,将一个忍辱负重的管家太太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这些话,都是她这几日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不说能不能让贾母相信,至少能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不然,光是私卖家族祭田的罪名,贾家便能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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