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连忙摆手,直称不敢,贾敏也不在意,待赵嬷嬷坐好之后,贾敏打量了一下满脸茫然的众人,才慢悠悠的说道:“我此番生产,极为凶险,想来你们也都省的。”
“太太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逢凶化吉。”赵嬷嬷奉承着开口。
贾敏点了点头,全盘接受,“是这个理儿。”她又看向赵嬷嬷,扬眉道:“可我却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见众人疑惑,赵嬷嬷面上没有丝毫不妥当的,才慢悠悠的说道:“我喝的参汤似乎被加了些东西。”她状似苦恼,可话却格外的不留情面,“我找大家来,是想问问,究竟你们谁想要我同哥儿一起死呢?”
众人俱都磕头讨饶,贾敏嗤笑一声,“光说讨饶有何用,就来说说都谁碰过那碗参汤吧。”她坐在主位上,扬眉道:“你们最好都想清楚了,知道什么都说出来,今儿若是没个章程……”贾敏顿了一下,故作叹息,“只当是为哥儿积福,我也不发卖你们,都是跟前伺候的老人儿了,发卖了谁我也不忍心。”她叹了口气,似是被伤了心似得,“正巧大哥哥也在府上,你们就跟着大哥哥回荣国府吧。”
卷碧面色苍白,回荣国府?如何回去?他们之中,不管谁的卖身契俱都在太太手中,若是回荣国府,哪里还有他们的立足之地!更何况,是因着谋害主母嗣子的罪名回去的,就算回了荣国府,荣国府也是必须要给林府个交代的!
有丫头婆子说起当初的乱像,各有各的事情,也都有证人来证明,也不知是谁说了句太太的饮食俱都是卷碧以及她老子娘负责,她们是最容易动手的人。
卷碧吓的有些哆嗦,可参汤之事,她却从未做过,就连想都不敢想的,“太太,那参汤是奴婢亲手熬的,并不曾借他人之手!”她害怕极了,“奴婢绝对不会做出谋害太太的事情!”
卷碧娘跟着跪了出来,磕头道:“太太明鉴,卷碧自懂事起就侍候太太,她绝对做不出这般丧天良的事情的!”
武新春不会说话,他眼圈通红,额上有青筋暴起,只顾咚咚咚的磕头。
其它丫头婆子并不敢说话,只有珠云替卷碧求情,倒是赵嬷嬷低垂着头瞧不清神色。
贾敏眯了眯眼睛,看向卷碧,声音轻柔,“你想想,当初除了你还有谁动过那参汤?”
卷碧急的都哭了,她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道:“没有了,只有奴婢。”说完她呜呜的哭了起来。
卷碧娘见女儿哭了,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半晌后,她看向赵嬷嬷,先是疑惑,而后才似是拿定了主意似得,磕头道:“太太,老奴见了,不是卷碧,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说着她指向赵嬷嬷,道:“是她,是赵嬷嬷,当日卷碧守在炉前熬参汤,老奴见赵嬷嬷在小厨房门口鬼鬼祟祟的!”
“你可莫要胡乱攀咬!”赵嬷嬷冷笑道:“太太等着用,我去催催有何不可!”她哼了一声,道:“更何况,小厨房虽说在东北角上,可厨上人来人往,却也不是我一个人的。”
卷碧狐疑的看了赵嬷嬷一眼,道:“奴婢确实在小厨房门口瞧见过嬷嬷。”她眉尖微蹙,显然亦是有些怀疑。
贾敏只端坐在高位上,听她们互相攀咬,手指点了点下颌,那赵嬷嬷说的虽说有些道理,可显然是在撇清自己确实出现在小厨房的事情,她不过是想要转移众人的视线罢了。
“孰是孰非,搜搜也就是了。”贾敏轻飘飘的开口,她仔细的看了那赵嬷嬷一眼,只见她似乎轻松了口气,“太太若不相信老奴,只管去搜就是了!”见贾敏看她,赵嬷嬷赌咒发誓道:“您是老奴亲手奶大的,老奴就是自个儿死了,也不会去害您的。”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都是这起子贱蹄子,若不是他们,太太又如何疑心老奴至此?!老奴就是死了也不会瞑目的!”
贾敏听着她唱作俱佳的哭求,心下有些疑惑,微微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