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恐惧,只有无奈,似忽一切要从头学起。
陈敏聪少尉,小个子,二十四岁,反应机敏准确,感觉可靠,平衡器官无懈可击。
他被告知:零式和橘花航速很高,中空高速空战很灵活,小ri本喜欢一对一地打斗,弱点是低速盘旋xin差,ri本飞行员往往顾前不顾后。
和谁作战都一样。陈敏聪认为:关键是建立功勋。
一路上瓜岛,他就感到一切同他想象中完全两样:白天挨轰炸,夜间挨舰炮,啃霉米,虫子咬,机场四周都是ri本军队做饭升起的炊烟,给他以**裸的感觉。
最糟糕的是:每天都有飞机被炸坏,能飞的也是穷凑和。今天飞战鹰-3,明天飞轰-2,后天也许换上一架战鹰-2,有什么用什么。必须把一切能上天的东西用来打击小鬼子的运输船和军舰,如果让它们把更多的兵员和武器运上卡纳尔,那就难办了。
在拿破仑战争中,炮兵是上帝,在二次大战中,飞行员是上帝。
以前,他们的机场设在安全的后方,有舒适的休息室、有酒、有浓茶,多半时候还有娱乐消遣节目。可是在争夺激烈瓜达尔卡纳尔,什么也没有,只有没完没了的盟军炮弹和炸弹。
然而,这些东西激起了陈敏聪少尉极大的敌忾心。他一门心思向小ri本报仇,他的技巧,他的勇敢都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成了卡纳尔最红的中华飞行员。他已经击落了十架敌机和两艘运兵船,有ri本的零式,也有野马,还有四架喷气式战斗机,三架是ri本的橘花,其中有一架是美国的佩刀。用他的话来讲:“我他妈够本了。”
人真是一种适应xin很强的动物。陈敏聪已经适应了瓜达尔卡纳尔的生活:无法洗澡,干脆雨天淋浴,没有剃须膏,干脆留胡子,晚上睡不好,白天抓紧睡,他做、按摩,尽可能预防热带的可怕疾病,天一晴就脱光衣服进行ri光浴,危险也不顾了,要不然会患各种湿热环境中的皮肤病和战壕脚。
五月十三ri夜间,陈敏聪以为自己的运气到头了。小鬼子战列舰的炮击山摇地动,耳膜震破了,五脏六腑都揪在一起,420毫米大地打得像机关枪一样密集,遍地火光,满天通红,炮弹就在他身边爆炸,狐洞中震落的土几乎把他埋了起来。
他从未感到离死亡有这么近,每一秒钟会这么难熬,仿佛惊涛骇浪中的孤舟,仿佛暴风雪中的羔羊,一个念头在叫,干脆来一发炮弹打中狐洞算了,另一个念头在抵抗:非报此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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