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清冈一直在想,到底谁才是被洗脑的士兵。日本士兵有武士刀的精神在支配,可是华人并没有武士道精神,他们为什么能够做到如此地步。对此。他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清冈中佐负了伤。
上一次是在五月中旬仙台师团对机场发动夜袭时负的,一枚追击炮弹片打残了他的左手掌。
他被送到后方的野战医院。医院设在瓜岛西部埃斯帕恩斯角附近。他立刻发觉那里是个活地狱。没有麻醉剂,直接动手术,一些伤兵当场死在担架改装成的手术台上。
没有药品,缝合的创口在热带的潮湿气候中溃烂,白生生的蛆虫在伤口上钻进钻出。
没有粮食,自从一木清直支队登陆以后。瓜岛上的日军一直闹粮荒。当时以为速战速决,每人只带了五天的粮食,谁料到战争旷日持久,部队早断了顿。
从海上运输只能在天黑使用驱逐舰,它们备受中华军队鱼雷艇、战舰和飞机的威胁,往往来不及卸载,就匆匆离去。而且先要抢卸弹药,必须用它们来打仗。
伤兵没有分配口粮,仅有的大米、白面全给了作战部队。传染病在医院中流行,每天都有几个人死去。苍蝇密密麻席地落在每个伤兵的脸上、身上。任人轰赶,连动也不动。
清冈切去了半个手掌。他受过教育,知道感染后的结局,用手枪和权势胁迫军医给他敷了璜胺。他还偷了医院仅有的盐酸奎宁,瓜岛上疟疾非常猖獗。
他自己钻到一顶小帐篷中,右手始终不离手枪。伤兵的呻吟声彻夜不息,有低沉的呻吟,有凄厉的嚎叫,象野兽垂死的哀鸣。
很近的距离上传来爆炸声,有的伤兵忍受不了痛苦,干脆用手榴弹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清冈决定返回部队,在医院呆下去早晚会疯掉或饿死。他本来是负责审讯中华军队战俘的。一木支队的攻击失败以后.他转到川口少将的旅团。川口进攻受挫,他又归丸山政男中将的第二师团。
仙台师团的司令部设在一片洼地中,四周都是雨林。
陆军第二师团连续发动了三次攻击,损失过半,三个联队长战死,当年在爪哇战役中屡立战功的第二师团伤了元气。丸山中将不得不撤退,等待第十七军的另一支精锐部队三十八师团登陆,好聚歼中华军队于飞机场。
清冈自己包扎好手掌,把抢来偷来的药品塞入军用挎包。他已经饿得非常虚弱了。他从未找到过粮食。他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活下来的,也不知道他们都把粮食藏在哪里。他砍了一根树枝当作拐杖,摇摇晃晃地钻入雨林。没有人理他,其他人病饿交加,躺在草地上奄奄待毙。
从埃斯帕恩斯角到塔萨法隆加附近距离约二十公里,全是雨林中的小径。为了丸山师团的攻击,日本工兵部队奋力砍倒大树,开辟了这条道路。清冈走走停停,累得直喘气。他希望能找到一些野果充饥,后来才发现任何可食的东西都找不到。野果、蘑菇和可食的树叶全都消失了。全军已经被饥饿逼迫,到了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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