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商森本正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妻子说,东京已经吃了一颗可怕的炸弹,他怕下一次该轮到长崎了。他把闪光情形描述了一番:“首先是一下蓝色的大闪光——”
正说到这里,一下令人睁不开眼睛的蓝色闪光打断了他的话。他慌忙把地板上的活门打开,把老婆和孩子塞进去,当他把沉重的盖子拉下来时,突然地动山摇,好象地震似的。
天空中,几架中华飞机开始返航。
要是天空没有云的话。刚好在原定投弹点正下方的森本的铺子本来是必定会被消灭掉的。但是,炸弹是在体育场和浦上川东北好几百米处爆炸的,在三菱制钢所和三菱鱼雷工厂之间。
第二天就要满十四岁的岩永肇其时正在三菱鱼雷工厂附近的浦上川洗澡。他看见飞机丢下一个黑黑的东西(是个装仪器的筒),然后散开成一顶降落伞。他对一个同伴喊道“友机!”然后兴高采烈地扎进水里。
就在此时。闪光出现了。几秒钟后。他露出水面。四周成了一个漆黑的世界。他觉得左肩**辣的,一看,肩部已呈黄色。他迷惑不解。伸手一摸,皮掉了下来。
天越来越黑,他拼命向岸上游去。当他伸手去拿衣服时,有两个象垒球大小的蓝黑色烟球向他打来,其中一个打中他的衣服,烟球立即消失,衣服着火。爬上岸后,他听见有个同伴在河中痛苦地尖声高喊“妈妈呀!”他被巨大的雨点打了一阵。
十五岁的深堀妙子正在一个用作公共防空洞的天然洞穴内帮忙把水抽出来。她被抛进泥浆里。此时她想起上个星期空袭时在造船厂里人们被活埋的事。她吓得魂不附体,向洞口摸去。到外边后(该洞离爆心点不到二百米),她发现自己进了地狱。在洞口工作的工人全被烧焦,连前胸后背都已分辨不出。有个人,头发没有了,全身是黑的——分不出是男是女——茫茫然从她身边走过,腰间只剩一条燃烧着的裤带。
妙子沿山谷的东坡回家去找母亲。一个陆军士兵截住了她说,那个方向不能通行。她跟着这个土兵越过铁路来到河边,连自己的右脸和右肩被烧伤了也没觉察。不知什么原因,她突然肯定在山上的家人安全无恙。
沿山坡再向上,在监狱附近以及离爆心点不到二百七十五米的地方,十二岁的东海和子,在爆炸前爬进还未完工的家庭防空洞休息。洞上的土层有两英尺厚,就是这个洞从闪光下救了她。她觉得身上有某种不可言喻的感觉,并听到有煎排骨的毕剥声。她爬到外面——却进入黑暗之中。她莫名其妙——还以为是天黑了——什么也模不到,也闻不到任何气味,便毫无目的地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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