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按了电话,冲彭春,崔原则努努嘴,二人相视一眼,尽作不知,薛向顺手抄起扫把,挥舞了两下,两人狼奔豚突,逃了个没影儿。
薛向用脚将门勾上,说道,“二叔,您说这话,可就不讲唯物主义了,怎么是我大鸣大放,昨天的情况,您不是不清楚,我是被顶上梁山,不说话不行了,您甭怨我,要怨怨丁校长去,谁让他开着理论会的。”
南方同志道,“你还有理了是吧,人家叫你发言,有叫你长篇大论么,这都什么时候了,谁不是吓得缩脖,就你胆子大,该讲的不该讲的,一股脑儿地都敢往外倒,如今造成这么个后果,你说怎么办吧?”
“什么后果,二叔您细说说呗?”
薛向料定无事,南方同志打电话来,不过是想敲打自己,若是出了大问题,昨个晚上,老爷子,许子干,安在海那边先就炸锅了。
而且,薛向昨天的发言是极有针对性的,擦线而不压线,没准儿能帮两位老人提供一个缓和的契机。
尤其是最后的结案陈词,绝对是对老首长的强力支援,江山变色论自此之后,可以休矣!
南方同志气结,叱道,“得了,我也不跟你这二皮脸废话了,替老爷子传达一句话:让你今天一定上上秤,秤秤自己的斤两!”说完,便挂了电话。
薛向捏着电话,笑了。
的确,他觉得有意思极了,老首长这句话看似是不满他瞎说话,实则是有些傲娇了。
好比,老首长正跟对方掰着腕子,结果,薛向这小毛孩跑过来,伸手帮了一把,先不论输赢和薛向伸手的意义,老首长脸上先就无光。
却说,薛向此次在讨论会上放炮,舆论未有放大,只在央校内部吹过一阵狂风,但在最高层的震动,却是持久的。
精心布局,被薛向破开后,丁世群的心情无疑是恶劣的。
薛向借着他丁某人辛辛苦苦搭出的高台,不仅玩了出借刀杀人,还大大扬了一番威名。
原本,他是想将那晚讨论会的情况整理成文字,上报季老的,让季老好生看看私下里,薛向是怎样否定计划经济的。
哪里知晓,薛向竟玩了招绝的,螺蛳壳里做了回道场,大大出了风头,弄得丁世群好不气闷,连文字也懒得往上递了。
次日上午,他正在办公室生闷气,江朝天的电话打了过来,“丁叔,您这回的台子,搭得也忒好了吧,薛向得给你送礼啊!”
丁世群没好气道,“你就别埋怨你丁叔了,我要是早知道薛向这般油滑,早不跟他折腾了,这家伙,猴精猴精的,这样也行。”
江朝天道,“丁叔,也别气馁,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丁世群道,“用不着安慰,你丁叔这点打击,还是受得了的。薛向还没离开党校了,看谁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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