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的唇畔浮起一抹微笑。

“倒是个硬脾气。”

“公子，这何止是硬脾气啊。简直就是泼妇、无盐女才对。”

白公子看了他一眼。

“你又不曾见过她，怎知她是无盐。”

“想也知道啊。那红家小姐要不是一个貌丑无盐的女子，怎么会自己搞砸了自己第一次的香会。不是说她的痴傻因为水祭已经好了吗？就算是真的没好，也不能把人打成那样啊。公子，你是不知道啊，听白家的小厮说那个白克远的脸上肿得跟猪头一样……”

小厮说得正起劲儿，忽然瞥见白公子的表情，倏忽噤了声。

白公子脸上的笑意依旧，只不过一双长眉的眉尾微微一挑，弧度又小若不细看，根本不能察觉。

不过小厮关化自幼跟在白公子身边，深谙他的脾性，这一点微微的表情变化，就已经足以让他知晓公子并不喜欢这个话题。

白公子站起身，走到鸟笼旁边，用手中的羽毛逗弄着笼中的金丝雀，金丝雀显然对于此举十分熟悉了，它眯起眼睛，很是享受的样子。

“关化，我为你取名为一个化字的喻意为何？你可还记得。”

“小的自然记得。”关化说。“化，夫物之生从于化，物之极由乎变”出自《素问·六微旨大论》。公子取名为化，是希望小的不断吸取新的知识，通晓变化之道。”

白公子说。“在探听消息上，你确实有几分门路，近年来更是长进不少。不过，就算是变化，也应有度。这一点，从小到大，你可是一成不变，半点改进也没有啊。”

“嘿嘿，公子说的是。”关化嘿嘿笑了声，挠了挠后脑勺。“小的在外边探听消息久了，跟三教九流的人接触的多，这说话说习惯啊，总是改不过来。”

白公子微微一笑，冲关化挥了挥手。

“那小的就下去了。”

关化冲白公子一礼，转身离去。

白公子看着笼中的金丝雀，脑海中却在想着那位未曾谋面的红家小姐。

要说当日留下香贴不过是一时之兴，起初那红家小姐并不在人选的名单之上。一来是因为她恢复神智的消息才刚刚传出，二来也并没有什么特异之举。

不过，韦嬷嬷一个深宅妇人竟然会知晓用声东击西这种计策来吸引白克远，这让他对于红家这位小姐产生了几分好奇心。

当日他去醉仙居的事是临时起意的，若非凑巧，那么这位红家小姐竟然能得知他的行踪，可见其人殊不简单。

之后的顺水推舟，帮了红家一把，主要也是想看看，她会如何笼络住处心积虑吸引到的白克远。

可他实在没有想到，那红家小姐竟然会打了白克远，而且并非以退为进的小打小闹，还把人伤的挺重，并没有留下后路。

那位红家小姐的意图究竟是什么？

白公子眼眸微闪，他看了随侍的丫环一眼，小丫环立即会意，用紫棠色纹了金线的罩子罩住了鸟笼。

暂且透些风去……看看红家小姐会作如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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