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顿转之间,她已然冷静下来。目光依旧盯在他脸上,忽然伸出手指去探他的脸。
韩稷看到这根手指。双眼蓦地阴沉,眼盯着它到了自己鼻尖前,看着它轻轻一抹,又收了回去。
“我只是看见你鼻子脏了。”
她伸出指腹到他眼前,那指腹上有颗芝麻大的血迹,“喏。”
韩稷盯着她双眼,这双眼澄亮如星,不躲闪不慌乱,仿佛真的就是看不惯他脏了鼻子。
这样的人,见到这样的他还不害怕,要么是疯子,要么就是傻子。
眼下的她衣衫整齐肤白发黑,再加之颈上的八宝金锁与赤金项圈,很难让人相信是疯子。
不是疯子,那就是个傻丫头。
韩稷的目光微闪,整张脸如古井无波
沈雁轻缓而均匀地呼吸着,生怕一不留神触到了他杀人灭口的那根神经,虽然这里地处大街边沿,他不见得会逃脱得过去,但是谁也不知道他们这些权欲薰天的疯子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也许随手处决掉一两个人对他来说,只是跟踩死两只蚂蚁差不多。
韩稷盯着她的眼看了半晌,目光又落到她颈间项圈上的八宝金锁上,片刻后垂下眼,伸出手来将她指腹上那点血迹擦去,然后扶着她的肩膀,和蔼地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
一时寒冬,一时春风,过渡得竟如行云流水般自然。
沈雁苦笑:“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劫持她来这里,不就是怕她留在那巷子里给官兵指方向么?这个人,不但凶狠残暴,而且疑心也重,手脚也利落,干起坏事儿来连屁股都擦得这么顺溜自然。
韩稷盯了她半晌,对这回答似乎还算满意,放下手来,咧嘴一笑,一张脸魅惑如妖孽。
他说道:“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沈雁半日没出声。
送她回去?这是想查出她的底细,日后若是她把今日的事透露出来,便好暗中下手吧?她才没那么蠢把他引到沈家去。可是不回沈家,又去哪里呢?去哪儿都不行,去哪儿都是拖累别人。可是说不出来,他又怎会轻易放过她?
总得想个地方……
是了!
她心下忽地敞亮,说道:“你又没骑马又没马车,要怎么送我?”
“这还不简单?”他扬了扬唇,这笑容一出来,便仿似寒冬远去春暖花开,整个巷子都变得明媚起来了。他解下荷包掏出颗碎银,牵着她走出巷口,丢到停在路边的一辆马车上,那正在打瞌睡的车夫被惊醒,立即驾着车走过来。
韩稷拉着她上了车,在椅上坐定了,那漆黑的眼仁儿一转,问道:“去哪儿?”
沈雁坐得端端正正,清嗓子道:“中军佥事秦府,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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