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子做得很简单,从地面土壤开凿而出,再铺上一层岩石面皮,没有多修饰,却是极深,一格格自上蜿蜒而下,深达二十来丈,乍一看如同深渊。
载静沿着梯子一路往下。
至三分之一处,就再也不见头顶处传来灯光了,不过手里那串朝珠却因此倏地绽出团黄澄澄光晕,仿佛一只只缩小火团似,缠绕他手上,将周围一切照得明明白白。
再往下走一阵,阶梯渐渐被平整路面所取代,显出前方道路头一扇窄门,和门内一间幽深黑暗一处石室。
同阶梯一样,石室被打造得很简单,借着载静手上朝珠光依稀可辨出是两进间格局。外间摆着张石桌,两把石凳,内间门洞则加窄,用一扇朱漆木门挡着,门颜色张扬得灰蒙蒙一片石室内相当突兀,上面贴着色彩为突兀金黄色纸符八张,年代已久,边角处已有些开口,随着载静身形走入带进风,轻轻发出阵细微索索声。
载静由此朝那道门上看了一眼。
没有立即朝它走过去,而是将手里匣子放到了石桌上,随后打开,从里头取出一副古朴棋盘,还有一把连柄都已经没有了青铜短剑。
他将棋盘桌上铺开,露出一片写满了字棋格,他那上面撒了把棋子,再将短剑握了手里,这才朝那道朱漆门处走去。
门推开瞬间,自里头扑面而出一股强烈阴冷。
这间藏于地下二十来丈石室,温度本就比外头低很多,但此时朱门背后冲出那股气流温度却远比外间低,且带着股檀香和树脂混合而成气味,将载静袍角掀得轻轻一阵颤动。
见状载静用短刀将袍角一掀而起,单膝跪到门前恭声道:“爱觉罗家第十代耳孙爱觉罗载静,今日特来拜祭列位祖爷,望祖爷赐路。”
话刚出口,室内轰声响,两排火光边上石墙上火把突地燃起。
明晃晃照出里头偌大且空旷一间仿佛天然窑洞般厅堂,虽然打造依旧简单,但相比外面却要考究许多。地面清一色用香楠铺成,满室檀香般味道就是由此而来,四周墙壁则是天然一块如半座乾清宫那么大小岩石开凿而成,刻着大大小小蟠龙近千条,虽不是精雕细琢,但火把跳跃不定光线上影子隐隐游移,端得是活灵活现,仿佛随时会从墙壁上攀爬下来。
四堵墙下分别摆着两口金丝楠木棺材。
一共八口,棺头全朝着正中间那口为巨大,并以紫檀木外椁包着金身棺材。
那口棺材同其它八口不同,因为它是竖着。被牢牢嵌套紫檀木外椁之内,并由数根胳膊粗细金刚链子固定,所以令棺材里那具尸体好像笔直站里头似。
尸体因通体涂着树脂和蜂蜡,又地下终日封存着,所以保存得极为完好,即便血肉早已经干枯,仍能清晰辨别出其五官,显然生前因是个极为清俊英伟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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