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顿时高兴了,跳进了苏子斩的怀里,跟着他一起去了凤凰东苑。
东宫入目依旧是喜庆的红色,进了凤凰东苑,大清早,仆从往来,衣着光鲜,人人面上挂着笑意,见了苏子斩,方嬷嬷等人连忙见礼。
苏子斩不是没来过云迟的凤凰东苑,以前来时,入目冷清的人,哪怕侍候的人不少,但都一板一眼规规矩矩,一个脸谱刻出来的一般,哪里能见得到欢声笑语,如今却是天下地别的不同了。
他明白这种不同,皆因有了女主人花颜。
他笑了笑,对方嬷嬷等人摆手,抬步进了画堂。
方嬷嬷自小也是看着苏子斩长大了,但今日却是为数不多的甚至五年来仅有的看到子斩公子笑,她愣了一下,连忙跟了进去。
花颜和云迟显然刚起,还没收拾完,苏子斩坐在画堂的椅子上,方嬷嬷奉上热茶,他端起来喝着。
没等多久,云迟和花颜走了出来,二人皆是一身红,十分喜庆,绾了发的花颜,眉目含笑,温软柔婉,那俏皮劲儿似乎随着绾发后不见了。
苏子斩也没起身见礼,挑了挑眉梢,小狐狸“嗖”地从他怀里钻出,扑进了花颜的怀里。
花颜一把接住它,“哎呦”了一声。
云迟立即紧张地问,“怎么了?”说着,就要将小狐狸捞过来。
花颜连忙摇头,笑着说,“没事儿,我就觉得几日不见这小东西,它好像沉了很多。”话落,对苏子斩问,“你都给它吃了什么好东西?你可不能惯着它,将他养胖了,还要给它减重,否则它身手不灵活了,容易被人抓了炖肉吃。”
小狐狸闻言激灵灵地抖了抖毛,抗议地“唔”了一声。
花颜拍了拍它的脑袋,“不准抗议,不能吃太多,听到了没有?”
小狐狸似乎哼唧了一声,扭头看着云迟,跳进了云迟的怀里,蹭了蹭他,眼珠子可怜巴巴的,似乎在说你管管你的女人,不让我吃怎么行?
云迟失笑,对它说,“本宫听太子妃的。”
小狐狸扭头,似乎终于认识了他的不可靠,甩给他一个尾巴,又跳回了苏子斩的怀里。
苏子斩接住它,轻哼了一声,“我便不信,它跟着我,谁敢动它,我就扒了谁的皮。”
小狐狸得意地甩了甩尾巴,颇有些因为苏子斩这话耀武扬威的意思。
花颜气笑,“说你惯着着它,你还不爱听,有不怕你的人,你给我看好了它。”话落,拉着云迟坐下身。
云迟看了苏子斩一眼,不置可否,随着花颜坐下。
方嬷嬷命人端来了饭菜,特意给小狐狸准备了一副碗筷。
用过早膳后,云迟喝了一口茶,问苏子斩,“审问出了什么?”
苏子斩也端着茶喝了一口,道,“倒审问出了些东西,但不见得是你要的,不过聊胜于无。”
云迟闻言看着他,不说话,听他继续往下说。
苏子斩看了花颜一眼,见她也静听,便道,“梅花印卫的确传承自后梁皇室,受命于统领。这名被安书离抓的梅花印卫,在暗卫里的身份并不高,负责打探消息,他自小是孤儿,有记忆以来,便被人负责调教培养,兹暗杀打探之事,梅花印卫有暗首,在神医谷,暗首自知逃脱不了自杀后,统领又新提了一人为首。他不曾见过统领,因为那统领每次出现,都一身黑衣戴着面具,唯一让人辨识的特征,便是他黑色衣袍的袖口缠着金丝袖扣,身上有沉香木的气息。”
云迟眯起眼睛,“金丝袖扣?沉香木?”
“对。”苏子斩点头,神色透出几分疲惫,“审了一夜,好不容易让他松口,最终也只审出了这么多消息。梅花印卫的驭人之术,着实厉害,我还没撬过这么难开的口。”
云迟实在想不出何人喜欢袖口缠着金丝袖扣,身上有沉香木的气息,他问苏子斩,“从这些消息中,你可能发现什么?”
苏子斩到道,“我记得程老家主临终前,曾说过四十年前,有人找他,黑衣蒙面,身上隐约有龙檀香的味道,二十五年前,有人找他,他闻到的是安息香的味道,如今,从这暗卫口中,又说沉香木的味道。也就是说,四十年来,统领梅花印卫的人,换了三人。”
“嗯。”云迟点头,见花颜若有所思,他温声问,“可想起了什么?”
苏子斩也看向花颜。
花颜道,“南楚泱泱大国,因东西南北四境之地广物博,对于香料把控没有那么严,不是非皇亲宗室不能用,但凡富贵者,都可用。我在想,无论是龙檀香,还是安息香,亦或者沉香木,背后之人既然隐匿的深,断然不会留下如此有辨识度可追查的惯用香味。这四十年来,三个人,三种香,大约是刻意的掩藏本身气息的惯有障眼法罢了。”
“不错。”云迟道,“小心谨慎之人,断然不会让人闻香追踪。”
花颜问苏子斩,“那个人呢?可还活着?”
“奄奄一息了。”苏子斩道,“早先十二云卫便对其用了刑,我为撬开他的嘴,也费了些力气,用特殊法子,折磨了他一番,如今不过只剩下一口气罢了。”话落,对她问,“怎么?你还能有法子再从他口中撬出更多的东西来?”
花颜摇摇头,“问问罢了,你能撬出这么多,我知道已是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