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府内,这些日子,经过一场大变,怀王已不再是怀王,继王妃也不再是王妃,反而感情好了极多。
怀王府公库被抄家后,继王妃还有自己的嫁妆和这些年为了夏泽而攒了些私库。她的私库里别的不多,好药收集了无数,在搬出如今已经不符合夏桓平民身份的怀王府后,也将那些药材都带了新安置的院落里。
继王妃崔兰芝在知道夏泽没事儿后,虽心中忧急担心,但也只能等着夏泽自己回来。这一日,她终于盼回了夏泽。
夏泽匆匆来到夏府,下了马车后只看了一眼夏府的牌匾,便上前匆匆叩门。
守门人是忠心耿耿的老仆,打开门后,见到夏泽,顿时大喜,“小公子,您总算是回来了,老爷和夫人这些日子一直念着您呢。”
夏泽立即说,“快,这就带我去见我娘。”
老仆点头,快步头前走了两步,才发现跟着夏泽身后不声不响的采青,他又顿住脚步,看着采青,试探地问,“这位姑娘是?”
夏泽道,“太子殿下拨给侍候太子妃的采青姑娘。”
老仆老却不糊涂,顿时明白了这位姑娘不是一般人,连忙见礼。
采青摆手,“奴婢奉太子妃之命陪小公子回府,老伯不必客气。”
老仆不敢多问,连忙头前带路,想着小公子这般急着见夫人,身边又跟着太子妃的人,必定有重要的事儿。
夏桓正陪着崔兰芝说话,主要是宽慰崔兰芝,夏泽从出生至今,从没离开过她视线,如今虽然知道他没事儿,却一连离了这么多天,她日渐还是坐不住了。
尤其是那日从苏子斩口中听闻夏泽被太子妃请去做客,她不由猜想太子妃请夏泽做客为了什么,但是如今怀王府已没了,夏家也没落了,再没能力去找夏泽,所以只能等着。
这么多天,夏泽没消息,她等的忧急,忍不住又落了泪,担心他好不好。
夏桓十分有耐心,对他温言慢语地宽慰哄着。
崔兰芝用帕子抹了一会儿眼泪,刚要说话,便听婢女禀告,十分欣喜地说,“老爷、夫人,小公子回来了!”
夏桓坐着的身子腾地站了起来,反而崔兰芝捏着帕子愣了愣,才惊喜地起身,脱口问,“果真?”
“果真,是小公子,已进院子了。”那婢女向外张望,同时说,“还跟着个姑娘。”
夏桓没听她说完最后一句话,人已经冲出了屋,崔兰芝也立即跟着走了出去。
二人出了门口,便看到夏泽匆匆而来,北风夹杂着地面被风掀起的雪花,打在他脸上身上,正是崔兰芝心心念念的儿子,她欢喜地喊了一声,“泽儿!”
夏泽看到急急冲出来的二人,夏桓比崔兰芝快了一步,脸上也挂着明显的欣喜,他愣了一下,脚步顿住。
这么多年,夏桓对他也偶尔有温和的时候,只是从来没有多少喜爱和欢喜,他天性冷清,夏桓沉浸在对过去的悔恨里。从小,父子俩见面便生疏得很。如今这还是第一次,他从他的脸上看到对他的欣喜,也是这一刻,他才体会到了父亲这个称谓。
他愣神间,夏泽已冲到了近前,停住脚步,对他急声问,“这些日子去了哪里?可还好?”
崔兰芝落后一步到近前,不同于夏桓的克制,她直接一把抱住夏泽,落泪说,“我的儿,可吓死娘了,你去了哪里?这些日子音信全无的,若非听子斩公子说你被太子妃请去做客,还好,娘早就受不住了……”
夏泽回过神,伸手拍了拍崔兰芝后背,从小到大,他虽性情冷清,但对一心对他好的亲娘,在她伤心难过时,总这样哄她,轻声说,“娘,我好得很,太子妃心善,近日来教了我很多东西。”
崔兰芝慢慢地放开了他,有很多的话想问,但眼角余光扫见夏泽身后的采青,立即打住话,“这位姑娘是?”
采青上前见礼,“奴婢是太子妃身边侍候的采青,奉太子妃之命陪小公子回府办差。”
崔兰芝一听说办差,经过怀王府那一场大事儿,已有些怕了,立即看向夏泽,对他询问,“泽儿?”
夏泽顾不上与他娘多说,开门见山地道,“父亲,娘,府中可有盘龙参?”
夏桓只知道崔兰芝为了夏泽收集许多名贵草药,如今听夏泽问,他看向崔兰芝。
崔兰芝点头,“娘是收集了些,你可是又生病了?”
夏泽摇头,长话短说地将北安城发生了瘟疫,极其需要盘龙参之事说了。
夏桓听完脸色变了,“怪不得子斩公子下令北安城所有百姓从今日起足不出户,原来是发生了瘟疫。”
崔兰芝不算是个胆小的妇人,但此时也吓得面如土色,立即说,“有的,这是你常用的药材,娘备着了。”
夏泽立即说,“娘,有多少让人都拿出来,孩儿这就带走去给太子妃做百姓们的救命药。”
崔兰芝踌躇,“都带走吗?那你……”
夏泽打断她的话,“娘,我身体好得很,不需要盘龙参,您有多少都拿出来。若是任瘟疫蔓延下去,整个北安城都会毁了的。”
夏桓当机立断,“兰芝,快,都拿出来给泽儿,事关重大,不可藏私。”
崔兰芝见丈夫和儿子意见一致,咬着牙点头,“好。”话落,对身边一名老仆吩咐,“快,将药房里所有的盘龙参都拿出来给小公子。”
那老仆应是,立即匆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