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虽然学贯天人,但也并不可能做到样样精熟,医术方面他就是一窍不通,加上医术水平限制,我这貌似“夸海口”的安慰话语难免让他们感到惊讶。
不过。 在“我”曾经身处的那个医术已相当发达的时代,一场引起全国恐慌的突发“型”传染疾病,让我对防治类似瘟疫性质地传染病的基本方法也算有所了解。
简单来说,也就是预防重于治疗……
“恩,是有些法子……”我带着安慰性质地点了点头。
“将军,将军……”伴随着一路急呼,城门校尉黄卓两步并做一步地进到厅内,躬身行礼后。 急促地说道,“汉水宜城段决堤,宜城已半县被淹,死伤数百人!”
“什么!”我面孔紧绷,厉声喝问道。 “陆旬(宜城县令,陆逊族兄)干什么吃地,其他地方都安然无恙,偏偏就他那里出了事?”
“禀将军。 陆县令在河堤决口时,就已落水殉职……”黄卓神情有些黯然地说道。
我神情微滞,随即放缓语气问道:“宜城现在情况如何了?”
“县丞在疏散百姓至安全地点,县尉正在率县中青壮封堵河堤……”
“士元,襄阳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要亲自到宜城走一趟。 ”我眉头深蹙,略一思索后对庞统说道。
“此事不必将军亲往吧……”韩嵩微愕后说道。
“此事关乎宜城、乃至荆北诸郡百万子民地安危,我必要亲往!”我微微抬手。
阻止了韩嵩等人的劝说,随即对黄卓道,“子风,即刻从城卫军中抽调精兵千人,随我赶往宜城。 ”
“诺!”
“将军务必小心!”庞统倒是没有劝阻我,只是恳切地低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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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中秋之夜,狂泻了十一天地暴雨终于彻底停止。 阴翳的乌云散去之后。 一轮圆月高悬天空之上。 显得格外明亮皓洁。
这场雨,停得很不是时候。
如果能早半日停下来,仅荆北将会有两个县免于被淹;但同时却又很是时候,因为荆北的各条主要水系已经到了全面泛滥地边缘,只要再下一夜,除了地势较高的上庸郡外,荆北其余三郡成一片泽国。
但不管怎样,雨,总算是停了。
然而,危机却并未过去,为数不少的人畜伤亡,已为瘟疫的爆发埋下了伏笔。
“……宜城、当阳、夷道三县被淹,死伤两千六百余人,毁坏房舍五千余间,数千倾农田尽数被毁。 其余各县情况好些,但也有数量不等的百姓伤亡。
此外,荆北四郡除少数地势稍高的农田外,秋收已经无望……”马良神情黯然地向我禀报着新近统计上来的荆北损失情况,“荆南各郡暂时还未有确切消息传来,但长沙郡的巴丘、巴陵两县因洞庭湖泛滥受淹,损失恐怕也不小!”
以手托额,闭目沉思了许久后,我抬头对马良说道:“季常,你即刻会同韩公,组织各郡县安置灾民,开设粥棚赈济百姓,及排泻洪水。
此外,切记一点,务必要求百姓不得饮用河湖之水。 可命军士就地开挖深井,取井水食用。 饮水时,尽量煮沸。
如若发现有百姓出现寒热疫病,即行隔离安置,命专人看顾,不得散于人群之中。
传令水军,迅速打捞河湖中地人畜死尸,而后择地淹没或是焚化。 其余人畜尸身亦是如此处置。 ”
马良将我的话默记了一遍后,再谨慎地询问道:“将军,还有什么吩咐么?”
“药材的筹集事宜进行得如何了?”
“业已筹集了一部分,下官派出了大量人手,分赴各地筹集,应当可以应付疫病之用!”
“做的好!”点点头,我又想起一事,接着吩咐道,“对了,即刻传我之令,请长沙太守张机急赴襄阳。
让锦帆营派战船负责接送,不得出半点差池!长沙赈灾事宜,暂由郡丞接管!”
“是!”见我再无其他吩咐,马良立即举步离厅而去。
马良离去之后,厅内只剩下我和庞统。
“将军,这些办法真能防住疫病么?”庞统有点不相信这些看似简单的方法能够克制瘟疫地肆虐。 在这时代,甚至有不少人认为瘟疫是上天对世人的惩罚。
“若不出意外,应该可以奏效!”其实,我也不太肯定。
“如果我荆、扬两州真能从大涝和大疫中脱险,说不定就能得到一个绝好的北伐机会!”庞统眼中闪过一丝睿智之色,轻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