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错话掉坑里,不如闭口不言。
少说少错,顶多落个“木讷”的评价。
当然,司马昱不会相信他是真的木讷。但以桓容目前的处境,演技不太过关,唯有装傻最安全。
两人走在前面,时而谈笑几句。司马曜跟在身后,压下嫉恨之心,斟酌是否该同桓容交好。若是下定决心,又该从何处着手。
当真应验南康公主所言,桓容压根无需多费心思,凭借手中实力,旁人自会主动讨好。
雨水渐停,空中阴云散去,阳光蒸腾水汽,很快又变得闷热起来。
好在长乐宫距太极殿不远,又有宦者和宫婢撑起伞盖,落下一片阴凉。换成西汉宫殿的规模,绝对会脚底走出水泡,冒出一身热汗。
御驾行至长乐宫,早有宦者入内禀报。
彼时,南康公主乘坐的舆车停在殿前,十足显眼。
司马昱经过,对桓容眨了眨眼,就像在说:如何,朕说得没错吧?
桓容愕然。
皇帝刚才眨眼了?
该说老帅哥依旧魅力无穷,还是这世界有点玄幻?
自穿-越以来,他发现真实的历史人物和史书记载颇为不同,正如眼前的司马昱,史称“清虚寡欲,尤擅清谈”,后四个字未能亲眼证实,但这“清虚寡欲”实在值得商榷。
“拜见陛下。”
褚太后和南康公主迎出殿门。
按照身份,前者本无需如此。奈何司马昱辈分更高,压根不能遵从惯例。
皇帝是叔叔,太后是侄媳妇。
纵观历史,当真是少有。
两人身后跟着四五名嫔妃,都是绢袄绸裙,梳着高髻。发上簪着类似的金钗,分量不小,论精致程度,远不及南康公主和褚太后所戴。
晋朝延续魏制,对嫔妃和命妇的穿戴有严格规定。在宫外可以不遵守,偶尔愈矩,入宫则不行。尤其是皇后未立,椒房虚位以待,众人更要严守规矩,不能让旁人挑出半点错来。
司马昱向褚太后回礼,叫起众人。
桓容上前半步,拱手揖礼。
司马曜同时上前,行完礼默默退后。自司马昱登位,为避嫌,他和褚太后的关系一直不近,甚至称得上疏远。
褚太后仅向司马曜点了点头,却对桓容笑道:“瓜儿来了,方才还同你母提起,这些时日也不见你入宫,别是有事耽搁。”
这番话乍听没有什么,细品却能发现问题。
桓容口称不敢,解释道:“回太后,臣昨日出城拜见家君,尽人子之道。”
刚见面就挖坑,桓容傻了才会往里跳。
外地官员归京,需隔日上朝。但他事先递过表书,请过假,三省一台都有记载,官面上挑不出理来。至于其他,一个“人子孝道”就能堵死。
身为人子,先去见亲爹理所应当。肩扛“孝”字大旗,可谓无往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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