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使臣所请正中下怀。
之所以将烈酒摆上宫宴,还是在这样的场合,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打开市场”。
由商队开拓生意也非不可,然而,在宫宴上打出名声,价格必定能高上数倍。并且,传扬出去,也不会有人觉得要价太高。
打上“御用”两字,本身就代表着高端大气上档次。
心太黑?
桓容摊开手,表示无所谓。
酿这种酒需要粮食,如果价格不高,岂非吃亏?
这样的年月,隔三差五就要闹天灾,粮食歉收甚至绝收。即便有商路和海贸补充,大量酿酒仍会引来诟病。
想要堵住百官的嘴,无非“利益”二字。
由西域和海上市粮,酿成美酒,以高价市出去,得来的利润补充财政,以商税的形式入国库,国家不差钱,可以继续减免百姓粮税。
待熬过最艰苦的一段时期,开荒初现成效,亩产能达到一定水平,一切都会走上正轨。
事情总要有人去做。
甭管条件是否苛刻,是不是存在理想化的成分,试一试总不会有太大损失。况且,如果能够成功,必定会少走许多弯路,于国于民大有裨益。
至于受损的邻居……桓容端起羽觞,笑眯眯的同使臣共饮。
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
压根不用良心不安。
后世的史书是否会指他心黑,是个欺压外邦的恶人,桓容根本不在乎。
番邦使臣大力恳求,甚至提出以黄金换烈酒。桓容却没有当场答应,显然是在吊对方胃口。偏偏有人主动咬钩,而且不只一个。
多出竞争者,使臣咬钩的性情愈发迫切,很不能纵身一跃,丝丝抓住鱼线。
将这一幕看到眼里,满朝文武都有些无言。
郗愔险些喷酒,谢安勉强维持住谪仙姿态,抖动的嘴角却出卖了他。王彪之坐在席间,脸色涨红,不知是被酒气熏染还是憋笑所致。
唯有贾秉和郗超表情淡然。
两人甚至举起羽觞,隔空对饮,很有惺惺相惜之感。站在同一立场,就挖坑埋人一事,两人十分有共同语言。
殿前的一幕实在有些滑稽,连乐声都变得时断时续。
桓容满脸为难,不是朕为难诸位,实在烈酒数量有限,不好分啊。
不好分?
那就不分!
有使臣反应快,立即一骨碌站起身,抢在他人之前提价,仿佛道出的不是金子,而是路边的石块。
争相“叫价”之下,给出的价格越来越高,已超过桓容预期。等到有人胜出,桓容用力咬住后槽牙,才面前压住上翘的嘴角。
乱糟糟的场面,实在不合规矩。满朝文武俱在殿中,偏偏无一人出声指责。
仔细研究众人的表情,惊讶有之、愕然有之、恍然大悟有之、摇头失笑亦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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