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惯了那些木然呆滞的面孔,因为食物的热气,而鲜活起来。心中多少有些许成就和自得的。
转头呼喝道,“去流民大营罢”,却是我最感兴趣的一个所在了。
车行陌上,新割的田地还是金黄的一片,不时远远掠过视野堆的老高的谷堆,和大老远就飘逸在空气中,乡民焚烧麦草气味,广阔的原野中隐约错落的小丘山包,也是葱翠中夹杂着灿烂的金黄,却是一片让人赏心悦目的田园风光,太平丰饶的景象。直到转过了一处山头,情景顿时一变。
老远就可以听到人声马吠鼎沸混合着断断续续的各种轰窿声,绵长宽广的哗啦水声,竟一片喧嚣
所谓的流民大营,位于成都府北郊数十里外的平山附近,两面临山,南接岷江支流,新源水在这里转了个小小的弯了以下,堆出一片的台地来,由于土质贫瘠而坚硬,多砾石沙土,因此常年都是大片大片的荒弃,因为足够的广阔,被选为最初流民的安置所在,又几经拓建迁移的,至现今性质有所变化,已是一派繁忙的工地景象。
安抚使有关的从事佐属,早得了消息,迎了一大群的出来,齐声招呼行礼的,其中好些熟人熟面孔的。既有象皇甫、常建等这些关中十七友的赫然也在其中(刘长卿等人因为出走,结下的患难交情,到了蜀境因为环境的关系,交结密切,故有此说),以国
的大义相激,请他们出来做事,其实很容易的事情。移默化的把他们彻底绑在我的利益体系上。
诸如这位刘长卿先生,被我找个机会举荐给太上后,敢言直弊,很是给太上留下了一些印象,不久就被授为正七品权监察御使,现在兼事检正流民司务,专门纠举流民事务过程中,可能出现不法舞弊的情形。
还有相当部分则是干脆完全出自我家,作为一个这一个临时设立的差遣官,机构设置和人事,我都有相当程度的自由置制权,但由于一些因素,对于安抚使的一些事务,地方上似乎不怎么看好和支持的,虽然表面不敢怎么违逆,但是暗中一直有些抵制的意思,因此本乡本土中,知道中间关节的,还愿意出来给我做事的就没什么人。少数投效的,也多是些地位太低,多少抱有想改变现状投机意图的。
因此,于是深感人手缺乏,特别人才缺乏无可奈何之下,我不得不把主意打到了我家收容的那些人身上了。其中既有我家卖身的门人,也有收容的太学生士子们,在其中选了可靠又塌实的,出来襄赞事务,虽然不免落得背后“任人唯亲”,“所用皆出私门”的非议和杯葛,但是保持队伍纯洁性的好处,却是显儿易见的。象这种繁而杂的事务,涉及颇广,往来复杂,最容易发生上下其手,勾结起来舞弊的机会,别说某些有心人算计和使拌,在常务领导郑某人的手腕下,虽然不能说支使如臂,但也是上下政通戳力一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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