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这一系崛起的另外一个标志是,河北按察使姚訚,出任安东布政使兼安东副都护,以调和安东派遣行营、安东讨击军,与平卢道都督兼范阳节度使白孝德的管辖关系。
天子下定决心调他进京,还有另外一个间接原因。
史思明终于死了,根据兵科房的探察,他是死在前年战胜室韦各部联军之后的大灾荒,格外漫长的冬季和绵连白灾,让这位不惑之年的前“大燕皇帝”身体状况急剧恶化,而追随他的军队,经过这些年的奔走转战,追随出奔的范阳旧部越来越少,却裹挟了大量靺鞨、契丹、室韦各族部众以充战力,因此成分变得相当复杂,全靠这个二圣的名声和被追杀走投无路的沸怨在维持。
消息被上层掩盖了半年后,还是在境外的叛军不可避免造成了大分裂,号称十万之众的人马,按照族类出身和远近亲疏,分成耿仁智、硃滔、高久仁、周万志等若干个集团相互攻杀,最后只有石存信两万多人自大室韦南下大同军,带着契丹乙弗部末代酋长一干部,及史思明的尸骸向朝廷投降,余部皆四散,或为五姓室韦和松漠契丹各部逐杀,或逃亡草原大漠,或是辽东更北的深山。
残余的或许还会在边境上活跃上一段时间,但再也构不成大唐像样的外患了。姚訚就任安东,也可以说是负责叛军溃散后,大唐在安东渤海之地的善后事宜。
由枢密副使仆固怀恩统率的河北总管行台自此撤销,朔方军和河东军的故旧们,也将迎来他们的整顿肃清。
一些境外叛军,和安东、平卢一线边军有所默契,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叛军攻掠那些域外藩部,所获人口牛马,都用来和边军暗交换物资,以维持在境外的活动能力,不然以这么一直数量庞大的叛军,没有补给和后援的情况下,还能支撑那么久。
虽然河北诸道军,不乏还想将这种局面维持下去的打算,假敌自重,以此抵制过大步调的改变,索要更多的物资和权利,自古以来就是屡试不爽的把戏,但是随着天子手掌握的资源和人望越来越强势,朝相应势力和支持者的低潮,这些军将的抱守旧制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再不识好歹,那就不是能否安生做个富家翁的问题了。
守城专家的转任,就是一个明显的信号,这位在河南道专政一方时,杀伐果断,地方的豪强畏之如虎,大小军镇,也被整治的服服帖帖,裁撤废并亢负令行禁止,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阻力。
在家闲赋的时光,主管军屯庄的户曹,也给我送来了一些新产品。
我看着桌上码起的一堆口粮样品,舀起一块黑不溜秋象土坷垃一样的饼干,放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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