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动,竖起了耳朵,其中也有些眼力的,仅仅凭朝廷一些的抵报,就可以推出一些情形的。我还想在听听是谁
却不肯再多说了,众人又说到刚结束不久的武试,他们这些手不能提举的自然连入闱的资格都没有了,说着说着就兴意寡然了,有个人叹了口气,
“你我尚算好的,大不了回乡继续耕读,熬上几年,天下平定了,朝廷总要恢复科举了。。。。”
“那些关中流过来的年兄们,那才落魄的,有地方寄寓的,还要看人家的脸色,这时间一长不知道要怎么过了。。。。。。”
我心中一动,招过新小弟李祁道“这些北地的士子,流落在外的是不是很多”
“老大,你才知道啊”他做大惊小怪状的。
“前段军中不是招了许多人出身不限,有技艺就行”
“他们好歹是读书人,端不下这个身份,和那些百工技艺们去争这个饭碗的吧”
正在说话间,又近来一位,却是地道的关中口音,齐声招呼的。“诸位年兄好”声音中很有些沙哑疲惫的
“怕又是碰了壁回来了把”
“余中书那几位大老勋臣的,哪里会在眼,就是道州下的那些使君牧守们,我等这般小人物,门下没有当面摔出帖子就算客气了”
“仗着点故旧的干系,上次我们联决去拜会的,说是待主人回来,怕也是渺无下文的了”
“任你诗文绮丽,才气纵横,可这乱世,需的是虎贲之士,能寻个州下的有职事的品官,入幕安身,就算幸事了。”
“现在要的,可不是文章家世人品相貌,而是亲旧乡党,如果自己忍都安排不过来,又怎么轮的到你呢”
又听那沙哑的声音“今又去了景左坊新平里。。。”
我哑然,这不是我家?
只听其中一位同年,叹了口气说“你倒是被人耍弄了,别人大概是看得你勤拜的烦了,给你指了这条。。。。。那位梁大人虽然是武试主考之一,却是个地道的武臣,多好的是健力勇武之士,。。。。”
“这也是无法的事情,有些干系的都投过了”
“况且传闻他似乎轻慢文士,而好蛮勇之辈,是有“百无一用是书生”的说辞,指引你去,怕是有心让你触个大霉头的”
又是一片叹息的。
“怎么这又冲冲的走了”
“人家可没这闲情,还要去写些条幅的,为晚上宿处谋计的”
这里又说到我了。却想起一件事,前些日子门下禀报,有好几个投贴却误投到我门上来了,说是什么世交年谊,结果发现找错人了,原来的人家不是早搬远了,就被杨党牵连自身难保的。
据李祁的说辞,却是关中一带逃过来太学生、士子之流。
平时光景,出于各种因由长期滞留长安的一年也有万把人,加上大比的缘故,如今倒是跑了不少过来,却苦无谋生计长,累于困顿,有投奔故交的,还有的就投贴各家大户权门,望偶得赏识之人,谋个差事,运气好的话,能够入幕有所发展那是最好了,许多人拘于困顿,要求早放低了许多,只求个饱腹。投殷实人家为教习,摆滩卖字画,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