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逃跑!
阿籍苦着脸暗暗发誓,整个人都被根大藤蔓捆在截树桩上,胳膊因为捆绑的缘故,几乎是反拧着的。
那个胡子拉杂的男人已经睡熟了,微微的打着鼾,鼻翼轻轻扇动,脑袋下的草枕上露着半把铁剑。阿籍厌恶的看着他,浑身的寒毛都竖着。
篝火渐渐的熄灭了,海风凉凉地从洞口钻进来,吹得男人身上的兽皮毛发一阵颤抖。还有那头发,长的吓人,打了死结纠缠在宽阔的后背上。
阿籍的注意力渐渐转移到他脑袋边那把黑漆漆的铁剑上。视线战战兢兢地扫过没血槽的剑脊,深褐色的陈年血渍,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妈妈呀!真是食人部落的?
男人是她在上岛后遇见的。作为一个刚刚转正的平凡小白领,好不容易有了次公款旅游的机会——即使目的地不过是国内的亚热带小海滩——她也打鸡血似的兴奋了好几天。
日光浴、沙滩排球、海鲜大餐,阿籍摸摸口袋,再看一眼平静的向服务员索要□□的前辈们,一脸的钦佩。
临要回程了,几个男同事嘻嘻哈哈的上了艘快艇,阿籍反应快,防晒霜都还没抹好就跟上船了。几个人心里小算盘精刮响起,怎么算这几天都赚死了赚死了,转眼就把岸边老人的警告忘到脑后了。
小艇一个劲地往没人的海域驶去,等到察觉四面都看不到海岸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可能迷路了!
脾气暴躁的老王直接就冲掌舵的赵军吼了起来。几个人一路吵一路闹,按着船上唯一的那只指南针往西边开,又幸运的赶上了突变的天气……
阿籍灌了一肚子又咸又苦的海水,醒过来才发现自己一个人被被海浪带到了这个荒凉无人烟的海岛上——不对,要是没人烟还好。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人,一看见她就嗖的窜起来猛追。
那破破烂烂的衣服,乱得吓人的头发,以及呜呜哇哇乱七八糟的鬼话,简直是《鲁宾逊漂流记》里的生番星期五!
阿籍当机立断,拔腿就往岛上逃窜,一脚踩进荆棘丛里,差点没把她魂都给痛出来。那些不大不小的尖刺,刺进肉里,又痒又难收拾惨烈的不行。
随后跟来的男人很利落地把她从里面拎了出来,长手长脚,脸上毛发重的压根看不出五官,唧唧呀呀的讲了几句。
阿籍被他兽皮上暗红的血渍吓到,听那声音又不像啥知名点的小语种,心里狠狠的抽了起来——完了,看这岛上黑压压的森林,百分百是未开化的,整不好这就是哪里的食人部落。
这倒不能怪她爱胡思乱想,小说电影里类似的描写的实在太多了。语言不通,交通闭塞,满脸图腾的食人族小伙举起石头或者是兽骨,喀拉一声砸下来,脑浆就出来了……
男人阴沉沉的瞅着她,眼神诡异地从她粘着着泥沙的小腿肚子扫到身上扯破了边的救生衣的——凭良心说,她现在真的很像只烂泥堆里拣出来的巨型王八。
阿籍眼睁睁看着“生番”揪自己那件破破烂烂的救生衣,毫不客气的伸手在她脸上抹了抹,露出还算端正的五官。
阿籍长的不算漂亮,但是眉长眼大,一笑俩大梨涡,资本还是有点的。无奈现在怕的厉害,手足都凉得快僵直了,酒窝当然也出不来了。
勉强看着对方,挤了张哭脸出来:“你……我不好吃……”
男人纹丝不动,她于是换了个语种,试着用她那极不标准的英文表达了下食物、朋友;再次遭遇冷脸后,抖抖索索的缩下脑袋,做了下往嘴巴里扒拉的动作,然后疯狂的开始摇头。
男人冷飕飕阴沉沉的眼睛里终于流露了点不耐烦出来,揪着她晃了晃,一个手刀,把人劈晕了。
真是手刀,比电影里做足了音效还有气势逼真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