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就是他故意替主谋遮掩,才将刺客灭口。
他这一次的笑货真价实,颇有些扬眉吐气的快意,“当然。不过朕不会说——可贞闲着也只是胡思乱想,不如就找件事做,查查是谁在陷害你吧。”
然而他已将刺客灭口,分明就是让我无处去查的意思。
——他今夜说这种可能轻易让我万劫不复的话,莫非只是为了折腾消遣我?
他为我理好了头发,片刻后又沉寂下来。他捧了我的脸亲吻,将我推倒在床上。
“可贞,朕没想到,你竟然连死也要算计这么多。”他解我身上结扣,我下意识伸手推拒,他将我的手拨开,道:“不会再弄疼你。”
但我很清楚,这并不是怜惜。我久病未愈,身上其实不适合承欢。
他的头发从肩头滑下来,落在我的颈侧。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朕不听你这番辩白,你今日便白死了。”他这一次确实很轻柔,我咬了嘴唇,也依旧控制不住泄出声响来,他在我耳边低声的笑,“你可知道,这世上固然有以死明志,却也有畏罪自裁。知道若你背着朕死了,朕会怎么做吗?”
我掐住他的肩膀,控制不住弓起身来,却被他强按下去。
他说:“朕会把你死前惦念的所有人,都送去给你陪葬。”
我脑海中某些场景一闪而过,血色满目。我想要哀求些什么,却瞬间被夺去了思绪。
一夜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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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沥沥淅淅淋到天明。
我醒来的时候苏恒已不再身边,铺褥早已冷透。
博山炉里早燃起香来,檀香气凝在湿沉的空气里,凝神静意,刚刚好。
我坐起身来,推了枕头,将被褥掀开,打开床头的暗格。
里面静静躺着一柄匕首。素白的皮鞘,除了缝合皮子的棕黑皮绳的纹理,其余半点装饰也无。
我将匕首取出来。不由疑惑,明明东西还在,苏恒为何说处理掉了。
在内廷私藏利器是大罪,然而这柄匕首名为“含章”,我自十二岁时便一直带在身上,也是苏恒当年特许我留在手头的。
——不过也是我糊涂了。
余桃啖君,欢好时是他特别恩准,生厌时自然就成了我图谋不轨。
上一世我藏在身上还可以说疏忽,重新活过一遭竟还留着授人以柄,简直就是愚蠢了。
想必苏恒也是在敲打我。
恩情断绝的第一步,自然就是将过去许我的层层特权一样样收回去。
我倒是没必要在这一件上与他死扛。
正要唤人来,好将匕首呈给苏恒,手上却忽然觉得不对。
仔细看时才发现,匕首柄已不是原先的——那柄“含章”匕首柄用金线缠着银丝裹成,而这一柄却只裹了素白的一层皮革,竟与刀鞘浑然一体。
我忙将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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