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伊抿了一口茶,随口道:“当初你被逼入宫参宴,本宫就知道那个少夫人是个聪慧的,就这样,内院还有人能难为她不成?她都能将你逼迫到那个境地,难道说这内院还有比你心计更深之人,你好歹是从太后的慈惠宫出去的,这话说出去,丢的可是太后的脸面!”
雨霁淡淡一笑道:“这国公府的后院,比后宫也强不到哪里去,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是真真不错的,这大少爷的后院里,有个姨娘,娘家姓苗,原是大少爷自小的贴身丫头,在大少爷知事之后,便成了通房,原本这通房丫头的下场,要看各院主母的意愿,是以,待到少夫人嫁给大少爷后,这个姓苗的丫头跟旁的通房丫头不同,一门心思的服侍少夫人,连看都不看大少爷一眼,但凡大少爷出现的地方,她都躲得远远的去。这样没过一个月,少夫人将其他两个通房丫头配给了庄子上的管事,只留下她一个。”
姜嬷嬷在一旁听得点了点头道:“这原也是常理,若是将她们三个全部打发了,难免说这少夫人善妒,这少夫人此举果然聪慧,得了贤惠的名声,实则不过是留了个使唤丫头在身边罢了!”
雨霁笑着继续道:“可不单单这样。又有哪个新婚妻子愿意在自家爷身边安排通房的,所以少夫人没有在抬过通房,只一直留着她,在少夫人身子不便的那几日,便由这个姓苗的丫鬟伺候着。每每这丫鬟伺候的第二日都会赶到上房服侍少夫人,并恳请少夫人给她一盏避子汤,直言在少夫人诞下嫡子前,自己不能怀了身子!这样的丫鬟自是得少夫人欢心的,愈发待她真诚了!”
姜嬷嬷暗暗点头,道:“这个苗氏,当真不简单!”
“谁说不是呢?”雨霁继续道:“少夫人几年没有身孕,那苗氏就喝了几年的避子汤,直到世子妃少夫人被太医诊断出大寒之体实难有孕,世子妃便做主,不断的往大少爷的院子里放人,也不说抬了姨娘,只说哪个怀了身子,才会被抬为姨娘,这样大少爷的后院彻底起了火!少夫人心有不甘,奈何自己身子不争气,左思右想之下,竟是抬了这个苗氏为姨娘,这苗氏服侍时间最久,资历够了,那些新来的,不得不敬着她,少夫人停了苗氏的避子汤,想着一个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姨娘诞下孩子,总比跟她不对付的人生子,要好得多!苗氏也是个聪明的,美其名曰要报恩,替少夫人除掉了不少通房的孩子,那几年里,光落掉的胎儿,怕是一双手的数不过来,偏偏这个苗氏,有少夫人撑腰,再加上她自己小心,竟然当真让她生下了庶长子!”
“好深沉的心思!”沈清伊不由的感叹!
雨霁冷笑道:“接下来便是少夫人的好日子到了头,大少爷鲜少再进少夫人的屋子,常常在苗氏那里流连,苗氏有了庶长子,愈发得意,但凡有个不顺心意,便会吵闹到世子妃跟前,世子妃为着孙子的缘故,自然会偏向苗氏!直至奴婢入府的时候,大少爷的院子里都是苗氏一家独大!偏这个苗氏的娘家不是省心的,日日打着辅国公府的旗子,行那恶毒之事,时不时的便来大少爷这里打秋风!”
沈清伊还欲再听,雨霁却是突然转了口,道:“娘娘,若是白才人生下了这个孩子,一定会比苗氏更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娘娘定是比奴婢懂得!”
沈清伊这才明白雨霁为何要讲这个故事,点了点头道:“谢谢你,本宫晓得了!”
雨霁还没张口说话,车撵却是停住了,外面侍卫装扮的车夫,轻声道:“夫人,有人拦了咱们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