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朝张一半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对一暖母亲道:“子清,你跟一暖聊着,我和一半出去谈一谈,有话好好说,没有做不成的事,也没有说不开的话嘛。”
到了公寓外走廊,中年男人递给张一半一根烟,兰州,他自己点上一根,笑道:“一半,天下父母心,希望你能够理解。”
张一半靠在阳台之上,抽起那根兰州,他平时很少抽烟,习武之人抽烟喝酒都是大忌,何况他现在还在走镖,点头道:“伯父,我是真理解。其实说句真心话,就算伯母把话说得再难听点,我也不会介意,更不会生气,这不是客套话。我从小在老头子身边长大,虽然没有父母,但正因为这样更能体会为人父母的心情。”
“我小时候子在农村长大,单亲家庭。”
陈一暖父亲笑道:“不得不说,你的心智要比同龄人成熟许多,这也是我并不反感你的一点。子清年轻的时候也很叛逆,曾经喜欢过一个混子。最后混子彻底伤了她的心,而我在众多追求者之中能够脱颖而出,就是因为我是最平凡最渺小的那一个,这是她对自己的惩罚,所以才对你的行为特别厌恶的原因。”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有种自肺腑的温醇笑意,很迷人,男人四十一朵花,到了他这给年纪,气质和味道便被生活完全酝酿出来了,他抬头看看天空,用一种讲故事的口吻淡淡的说道:“一半,所以她现在拿你出气,瞧你不顺眼,你别太放在心上,她不是真恨你,只是在恨当年的自己罢了。否则,以我和一暖母亲的阅历,又怎会因为王晓琪那小女孩几句话就判你死刑,一个年轻人,见上一面,说几句话,大抵就知道脾性了。”
张一半也是唏嘘不已,真没想到看上去很理性的一暖母亲当年还是个那般感性的女人。
男人吐出一个烟圈,道:“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连我都藏着掖着二十年的心里话,就是因为我没把你当外人,因为看到你,就像看到年轻时候伤了一暖母亲的男人,一样倔强,剑走偏锋。又像看到我自己,一样受到冷眼。虽说你能够为了一暖选择了这一所中流大学有点过于任性了,但你心中面对取舍时候的坚定信念,让我自愧不如,有时候啊,我就是徘徊在取舍之间,犹豫不决。”
“舍得,怎么舍,怎么得?”
张一半苦笑道:“从小就跟着老头子生活,一个大男人照顾一个孩子的生活实在是有点为难他了。一把屎一把尿的养活大,说真的艰难。从小没爹没娘,看见人家孩子有爹妈疼爱,我就眼红,所以一直以来对于母亲节父亲节没有什么概念,其实心底更希望从来就没有这两个节日,至少心里好受一点。后来才发现,就自己这点小心思,未免心胸太过狭窄了。老头子干的是走镖的活计,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但一旦失手,那就是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我能够心智比同龄人成熟一些,那是在刀尖枪眼上练就的,我比他们见过更加血淋淋的鲜血。他们在为了手指上割破一个口子流血痛哭的时候,我已经看见过有人身首异处,脖子上血如泉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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