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会的会的,我专门去请教了住对面的琴婶,公子不知道,您现在可是乡里镇上的名人了,只要听说是公子哪里需要帮忙的,都赶着上门来帮。还有琴婶跟我说前几天又有人和她打听公子的家世,说是要给公子说亲。」
阿兰在这里生活久了,也不自觉染上这里朴实的风气,褪去稳重性格,人竟也活泼了不少。他和齐心麟从小一起长大,共患难,一起陪齐心麟到这清寒之地,齐心麟心里早就将他当成这世上仅存的一个家人了。
对于说亲一事齐心麟没感到羞愤,反而调侃他:「阿兰这个年纪,是应该说亲了,有没有中意的,我给你做主。」
阿兰哭笑不得:「公子你怎么扯到我身上了!不过我看那个傅家的家主就不错,手底下管绸缎药材茶楼好几行生意,才十岁出头便接下家里的摊子,还越做越大,到了现在也不过才二十五六的年纪,人长得也一表人才,可谓是青年才俊人人争夺的对象啊。」
对这个傅家主齐心麟倒是有丝不同的反应,不过也只是一瞬罢了,他淡淡道:「不得在背后谈论人。」
走了一段路,阿兰突然看到前方一个熟悉的影子,不用仔细辨认便知是谁,他弯唇笑了,「说曹操曹操到,公子,我在前面路口等你。」
说完就一溜烟跑远了,齐心麟都说不上话阻止便只剩他一人了,他无奈轻叹,抬眸与前方走近他的那人对视。
那人的确与众不同,都说商人无往不利,积累一身铜臭之气,但她没有。她就这么漫步而来,撑着一把伞,肩上大裘压在脖颈侧边,衬映着她的脸苍白脆弱,脚步轻中带稳,举手投足之间隐隐压着贵气,远远望着她,感觉很舒服。
不知不觉中她已停留于他身前,头顶阳光隔离,一抬头那把青伞正在庇护着他。
对上她那双眼,看人不算温柔,但它看向一人时,被注视的那人会觉得自己很重要。
一卷东西递给他,她说:「季先生的孤本。」
他诧异打量那东西,被布袋套着,束口处往里看,露出一角很有年代感的竹简边。他有些动容,不过是随口一提,她竟将这稀罕物寻到了手。
他感激她的用心,但他不能收,没伸手,不同于刚才对小松的委婉,这次他直接拒绝了:「多谢傅家主,但是我不能收,这份心意太重了,我承受不起,也无从回报。」
「何时说过要你的回报了?」傅霜微隔着衣料捏住他手腕抬起,将东西放于他手心,「里面标注的几句话我不太懂,想来你读过很多书见多识广,特来请教。回去好好看看,若没有一个让我满意的答案,便不要还回来。」
齐心麟心知这是个借口,但她这样说他一时想不到法子拒绝,思索一瞬后便应下了,「好,我尽力。」
他微微低头告辞,怕惹人非议,没有多交谈几句话便转身离去了。
傅霜微注视着他的身影许久,他的眼中只有那个渐行渐远的人,眼神要比刚才温柔些,直到看不到了才往另一个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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