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几个人顿时喜出望外,连连道谢。女人从皮包里掏出一个盒子,在灯下打开,里面一块深碧色的玉,通透无比:“这块玉乃玉山的至爱,就交给秦小姐当作订金吧。”
秦菜真心推辞:“不不不,我真的只是一个学徒,不一定行的。”
女人再不多说,放下玉就出了门。诸人推着老爷子上了车,秦菜还是将玉从车窗上塞进了车里。女人回头看她,也没多说什么,开车走了。
他们一走,秦菜就愁死了。
她在祖师爷面前打坐,心里想着李玉山的事,不多时就感觉额前又出现了一条缝,冷风呼呼地灌。不多时,她果然又出现在了那座山前。山上的乱石更多了,似乎无休无止。
秦菜也不想多说了,只得俯身搬那些石头——她实在是做不了什么,搬点少点,李玉山是不是就会活得久一点?
这样等师父回来再求求他,说不定他能想到办法。
抱着这个二缺的笨主意,秦菜一搬就搬了大半夜。累得四脚朝天了,搬掉的那点却着实可怜。
她倒在搬来的乱石上,突然想起一件事——传说术法里面有五鬼搬运法,如果……
她想到办法,十分开心,随后却又纠结起来——怎么回去啊我了个去!
她在山前纠结了半天,最后坐下来哭笑不得——师父啊,我到底要怎么醒过来啊?
这样坐了半天,她又起来搬了半宿的石头,到最后睡到自然醒,秦菜累得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抱着枕头欲哭无泪——我了个擦,这活真不是人做的啊!
到第二天,秦菜就睡了两个小时又爬起来,继续干那个苦命的活计。想着古时候有个叫愚公的家伙曾经移过山,秦菜觉得自己这工作量比起那个笨蛋来说也差不多了。
又搬了四个小时,秦菜实在是受不住了,喵了个咪的,别最后那个李玉山没死自己挂了就太不划算了。她四脚朝天仰躺在床上,心里也是懊恼不已——师父啊,你要是早点传我个五鬼搬运**什么的多好。
想完之后,她没奈何又起床做了些吃的,三口两口刨完饭,她又继续躺下继续搬石头——尼玛这世间还有什么比这更苦逼的吗。
秦菜就这么坚持不懈地搬了三天三夜,搬累了就醒,醒了又睡着再搬。搬到最后,这座山上的石头总算是稍微少了一些。但是秦菜就更愁了——这山上的石头,是在不断增加的。
虽然增加的数量没有她搬得快,但是她不可能永远保持这种搬运速度。
她心里开始冒出一个很可怕的想法——难道……是有人作法要害死李玉山吗?
这个想法一出来,她还是比较犹豫,一个是她拿不出来确切的证据,二是即使当真有人作法,她也阻止不了。
她想着是不是应该寻求白河的帮助。只是白河这个人平时虽然坑爹,一旦发了话,那也是不易更改的。他不让救,必然有他的道理。
秦菜犹豫不决,想着当时李玉山家人的恳切,她又实在是不忍心放着李玉山不管。
时间又过了四天,秦菜还是只有搬石头这个笨办法,她都觉得自己肯定要死在李玉山前面了。夜间,她又来到山石之前,搬到第三块石头时,不想这次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过片刻,山上的石头哗哗往下塌,秦菜大吃一惊。
眼见就要被压成薄饼,秦菜护腕内的纸镰刀突然发出一道白光,秦菜眼前一花,镰刀已经在手,她手握着镰刀泪流满面——师父啊,这么紧急的关头,请问一把镰刀能做什么?
割麦子吗?还是割脉自杀……=口=
那镰刀却如有灵识一般脱手而出,往后一旋,卡在石缝之中。秦菜觉得身形一飘,荡秋千一样被荡到了空中。她惊魂初定,才发现镰刀后还连着一条金色的绳索。此时刀卡在石缝里,绳索吊着她。
而山下的石块已经停止了垮塌,依然满山遍野。
秦菜自然惊奇不已——如果在这里被砸死了,那是不是自己就真的死了?
可是这只是一场梦啊,真不科学!!
她在空中荡了一阵,终于开始焦心——擦,怎么回去?怎么醒来啊喂!!
正值此时,外面砰地一声响,她突然睁开眼睛,原来是神案旁边的香炉不知道为什么跌在地上,一地香灰。
秦菜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赶紧低头看手腕,只见纸镰刀还是纸镰刀,好好地插在黑色皮质的护腕里。倒是香灰铺了一地,秦菜哀叹一声,起身收拾香灰。
香灰收拾到一半,突然门外一声响,秦菜走出房间,隐隐看见一个人站在门口。
秦菜顿时紧张起来,将拖把握得死紧:“谁?”
外面一个人影渐渐清晰——竟然是那个据说病得半死不活的李玉山!他站在门口,冲秦菜一笑:“秦小姐,我走了。”
话落,他真的就转身走了。秦菜脑子嗡地一声,顿时就寒毛倒竖。而这时候,静得落针可闻的纸烛店里,电话惊天动地地响起。
秦菜接到电话就愣住了。
——李玉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