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笃笃——
更夫老黄熟练地打着更鼓,走过长长而寂静的街巷,口中低喝着: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这条他已经走了有十数年的杭州城中长街在今日总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萧瑟与寒意。
这是眼下这个六月酷暑时节所不可能生出的感觉,哪怕此时已临近三更。
这种不安的感觉让老黄的脚步都不自觉比以往还快了三分,居然要比平时更早些来到位于城池中间位置的太守府前。
也是直到这时候,他才稍稍定神。
虽然杭州兵马多半都已被皇帝陛下带去平贼,城中守备前所未有的虚弱,但在这官衙,而且是杭州城里职权最重的衙门口,自然是安全而不怕有宵小生事的。
毕竟这儿日夜都有至少四名守卫镇守,闲杂人等都别想有所不轨。
心中想着,老黄的脚步便是一止,转头看向侧方的衙门口,似是想看一看那几个魁梧高大的身影,给自己些勇气。
可结果这一扭头间,那边的情形却让他瞬间呆怔。
此时漆黑的长街之上,除了他手中那有些微光亮的灯笼外,再无其他亮影。
就连天上,因为已是月末,也是月隐星稀,只有压城将至的乌云密布,从而使这天地都被彻底的黑暗所笼罩。
唯一能让更夫老黄感到心安与光明的,或许就只有旁边太守府门前的那四盏气死风灯了。
四盏灯笼这时候倒也有朦胧的光线照下,使衙门前台阶上下,石狮子左右一圈隐约可见。
可也正因如此,老黄一扭头,就发现了最出人意料的一幕,大门之外,台阶之上,居然空空如也。
那四个无论风雨晴晦,除夕中秋都不会缺席的守卫,此时竟不见了踪影。
连一个人都不曾留守在此!
这显然是完全不合理的,哪怕是因为内急或其他缘故,最多也就一两人离开一会儿,哪有四人尽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