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响,同样的一份谍报,也被秦玉德重重拍在了岸上。
他也好,两个兄弟,以及手下多名亲信也好,这些人的脸色都明显很是难看。
相比于洛阳的赵氏父子,作为当事人的他们,自然更确切清楚一点,那就是至少自家现在还没向南边的大越朝廷归降呢。
而且正相反,因为之前诸葛青云两人的重重异动,让他们差点就和南边的朝廷撕破脸。
结果现在倒好,居然有这么个说法从金陵流传开了。
居然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认定了自家已经和南边联手,就要去取荥阳了。
其实要只是在金陵等地散播也就罢了,问题是,他们可以百分百确认,此说法一定会被洛阳所知,从而引起对方的怀疑。
本来,自家这次都打算再与赵广校方面一谈了,想要再合力抗敌,可现在看来,这一提议怕是难成了。
“怎么办?我们该做何抉择,总该有个定论吧?”秦玉德终于开了口,问身边一众亲信。
说是问的众人,但大家伙的目光还是齐齐落到了一人身上,秦玉祥。
作为如今大家公认的智谋才干双绝之人,秦玉祥成为所有人遇到难题时的第一主心骨。
而他,也在一阵沉思后,慢慢道出了自己的看法:“大哥,诸位,眼下我们看似还有两条路,其实却只剩下一条了。”
“两条路?是指在两方之间找一个合作吗?”
“对,在此之前,我们还有机会二选一,但有了这份传言后,你们觉着洛阳的赵广校还会信咱们吗?”
众人面面相觑,却又无言以对。
当初三方联合成平天军,开始还能通力合作,可等到打下洛阳,拿下整个京畿之后,就因为各自的出身利益而出现分歧,最后只能是在没有完全撕破脸之前,分开镇守各城。
猜疑的种子,早在那时候就已种下。
然后,多年来三方似合似分,总有顾虑,这才让大好局面难以继续,使得本该亡国的大越朝廷起死回生,在江南重新再起。
结果即便到了这时候,洛阳和开封之间依然存在猜疑和矛盾,几年前甚至在种种情势之下,差点就真个刀兵相见。
即便最后各自控制住了,可裂痕却是更深,到了今日,更是彻底无法弥合了。
现在又有这么一份东西存在,猜疑敌视之心只会愈重,又怎么可能得到消除呢?
在场人等再度陷入沉默,他们不得不承认,自家与洛阳的赵广校所部真就已如水火,再难相容。
秦玉德这时也再度缓缓开口:“你的意思是说,现在除了向南边归降,我们已别无选择?”
秦玉祥叹了口气:“都督,此乃他们的阳谋,我们后路已断,再无他法。
“而就我预料,不出几日,则南边兵马必有所动,摆出欲取荥阳之姿态,从而坐实这份所谓谍报中的内容。
“到那时,纵然洛阳赵广校之前还有所怀疑,也是必然只有相信我们已叛离平天军,成为他们最大的威胁了。
“而一旦彼辈真有此心,则势必不会放过主动出击,攻我开封的机会。到那时候,我们可真就要入绝地,破灭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