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瞅了眼那面条,清汤寡水,连一点油花都没有,完全就是白水煮面,上面随意撒了几片葱花。
老板娘又给我拿来杯高粱酒,酒杯砰地放在我桌上。
我问她:“老板,我给你一百块,你就给我上破面条啊?连块肉都看不到?”
老板娘不耐烦道:“本店虽小,却是高消费,一百块钱就把自己当款爷了是吧?你瞧你那寒酸样,也就只配吃面了。”
“你不吃就赶紧滚出去,我还不欢迎你呢。”
说完,老板娘冲我连翻了几个白眼,就进厨房去了。
我从来不跟女人计较,这老板要是男的,你们看我削不削他就完事了。但我一老爷们,也犯不着跟女人一般见识。身在异乡为异客,这穷山恶水的破地方,就凑合着吃点吧。
我将腿上的汤汁擦干净,用筷子夹着面条吃了起来。
面条的味道跟卖相一样,有一股发馊的刷锅水味。
我早就饿的招不住了,也不挑食,埋头大口吃了起来,面虽然难吃,高粱酒的味道却还不错,这酒外表红灿灿,看着像葡萄酒,入口却跟刀子一样,辣的人直呛嗓子。
面吃完,酒喝完,我身子也热乎了不少,没之前那么冷了,但就我这可耻的饭量,这碗面吃完,我肚子还空荡荡的。望着对面桌上那些丰富的酒菜,我不争气地咽了几下口水。
肉山正抓着个猪蹄子乱啃,吃的满脸都是油,察觉到我往他桌上瞅,肉山微微楞了下。
瘦子也回过头,看了眼我桌上空空的面碗,就冲我招手道:“过来喝两杯吧?”
我连忙摇了摇头,推辞道:“那多难为情啊?”
瘦子说:“都是天涯沦落人,有什么难为情的呢?”
肉山也用古怪的中国腔道:“你们国家有句古话,叫四海之内皆兄弟。小兄弟别客气,来喝两杯吧。”
我是不太敢去的,主要这两人道行都很恐怖,再说我这会刚从白吊子山顶抢走天机,万一给他俩瞧出些端倪,到时候为难我咋办?
此时的我,已经开始渐渐明白这圈子是咋回事了,在玄学这个圈子里,你碰上好人的几率,简直比中五百万都难。
但我还是起身过去了,我不去,反而更可疑。
瘦子给我腾出个位置,我坐他旁边,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味,按说他一老爷们,为啥弄的跟小姑娘似的,闻起来这么香呢?
给我倒了杯酒,瘦子管我要烟抽,我给他俩各发了根烟,聊了会才知道,这肉山名叫丑旺班,是从泰国那边过来的。
怪不得他说话语调那么怪,搞了半天是个泰国佬!一提起泰国,我就联想到恐怖的降头术,丑旺班对他的身份毫不忌讳,他告诉我说,他是来自泰国清迈的一名黑衣阿赞。
所谓阿赞,其实就是法师的意思,在泰国,法师可分为黑衣和白衣两大派系,黑衣阿赞精通下蛊,下降头,以及役鬼术。白衣阿赞则是正派的象征,除了救人行善之外,轻易不会使用咒术。
丑旺班直言不讳地告诉我,他是一名黑衣阿赞,这让我对他更加畏惧了,这丑旺班大老远从泰国跑到东北黑龙江省白吊子山,难道也是为了天机吗?
瘦子自我介绍道,说他名叫安若,是来自滇南那边的一个驱魔家族。
云南以南的地方,就叫滇南,因为云南跟泰国比较近,安若和丑旺班多年前就认识了,这些年一直都有往来,关系也很亲密。
我对驱魔这块很感兴趣,问他:“安大哥,啥叫驱魔啊?”
安若对我道:“我本姓言,全名叫言安若,不过你还是管我叫安若吧,驱魔所涉及的方面很多,比如有人被脏东西上身,就需要驱魔人出面了,这只是其一,除此以外,驱魔人对各类尸体也很有研究。”
我忍不住脱口道:“是僵尸吗?”
安若用他柳叶般的双目注视我,阴笑道:“想不到……你一个没有道行的普通人,懂的还挺多啊?”
这安若跟丑旺班正是看我没有道行,无需防范,所以才请我来喝酒的,我给安若这一笑,才知道自己失言了,就挠着头装傻道:“我经常看悬疑……瞎猜的。”
安若将目光收回,点头道:“你猜对了,我们言家除了驱魔以外,还擅长对付各类僵尸,不过我们跟湘西那边的赶尸家族不同,驱魔人遇到僵尸,一般会直接灭杀,或者封印起来,而不是去操控它们。”
安若跟丑旺班的反差也太大了,丑旺班就是个大胖子,吃相和长相都非常丑陋,而安若则五官俊朗,显得很有涵养,特别是他的侧脸很好看。
丑旺班一开口,就跟破锣一样,说话声又大又刺耳,而安若说话声则非常空灵,他可能是接触尸体多了,给人一种很阴柔的感觉。
丑旺班牙齿比锯子还锋利,猪蹄的骨头都给他咬碎,吞到了肚子里,擦了擦脸上的油,他很不标准的国语问我道:
“男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胡乱编了个名字,说我叫王龙。安若瞧了眼我身上的破羽绒服,问道:“王龙,我听你说一口东北话,你是本地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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