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每年的新年也都是宫里最忙的时候。
除夕要准备宫里的宫宴,大年初初一到初五有内外命妇要进宫领宴,初一那天还要告祖祭拜太庙……
事情多得能分分钟将你累到。
皇帝怜惜林嫤怀着身孕,能省的事则都省了,能交给别人去做的事也都交给别人去做,像是告祖和祭拜太庙这样一定要帝后一同出席的事,则让太医跟在后面随时侯着。
去年过年的时候,皇帝还给了林嫤一袋金子做利是,今年的皇帝照样给了。
与去年一模一样的一袋金子。
林嫤从荷包里抓出一把金豆子摊在手里看,笑着道:“皇上每年给臣妾一袋金豆子,看看臣妾到老的时候,能积攒下多少金子。”
皇帝笑着道:“你要就每年都给你,这又有何不可。朕也看看等到朕老的时候,能散出去多少金豆子。”
林嫤道:“皇上散的肯定比臣妾积攒的要多,”说着笑了笑,又眨了眨眼睛道:“皇上明年可就要给两份了呢。”而她可未必就只有这一个孩子呢。
皇帝也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和笑道:“那朕可巴不得多散些出去。”说着又伸手摸了摸她依旧还平坦的肚子,道:“最好明年能散三份出去。”
林家的人常有双胎出生,嫄娘第一胎也是双胞胎,说不定元元也能怀上两个呢。
林嫤知道皇帝在想什么,打消他的希望道:“只有两份。”
太医看过,说是应该只有一个,慕叶也说,不大可能是两个。慕叶还说,第一胎是单胎更好,一来第一胎本就比较难生,二来她年纪还小,盆骨还没完全长开,同时生两个会更加危险。
她倒是不强求双生,只要孩子健康就好。
皇帝虽有些失望,但也还是高兴的,道:“一个也好,我们以后肯定还会有其他更多的孩子的。”
一直出了十五,这个年才算是过完了。
不过出了新年不久,京城里又出了一件大事——江婕妤的弟弟,与人滋事斗殴,然后被人双手双脚打残了。
林嫤听了大吃一惊,直接从半靠着的榻上直起身来,问道:“什么时候?”
穆清浅笑着告诉她道:“就在昨日。”
林嫤重新靠回身后的大迎枕上,又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嫤一听就知道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
江氏是皇妃,又生了五皇子,普通人知道那是她的亲弟弟,就算他行为可能有所过衅,大概也会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避着他一点,而他能够被人打残双腿双脚,这么狠毒的手段,背后一定是有人操纵。
穆清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昭阳宫的方向,道:“那家人的手段。”说着又笑道:“咱们府上五少爷也小小推波助澜了一下。”
林嫤心里不由讶道,吴家可真是下手够狠的。
江氏在宫里顶着林宪的容貌却行着各种阴私之事,又处处不敬长坤宫,林家不喜她在背后小小推波助澜一下不足为奇,但是中山侯府和宣国公府是结盟的人家,吴家人断人手脚致人残废,这么狠毒的手段,也能做得出来……
别人还没动手离间他们呢,他们自己就好像自相产杀了起来。
林嫤又问道:“中山侯府的人知道吗?他们就没说什么?”
穆清挑了挑眉,带了几分不齿道:“跟宣国公府结盟的是中山侯府本家,但中山侯对江婕妤一房的人能有几分真心或实意,您瞧着吧,中山侯府只会对真正下手的人处置一下跟江婕妤交个差,对宣国公府,他们只会当做不知情,依旧是亲亲热热的通家之好。”
林嫤又道:“本宫听说江氏的弟弟原本是挺乖巧上进的孩子,准备今年就下场考秀才。”
穆清道:“那位江小公子,早在年前就开始被人有心带歪了,跟一堆世家出来的纨绔玩在一起。”
林嫤叹了一声,江氏当初看中宫里的荣华答应中山侯府进宫,与虎谋皮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这些吧。
世家之间没有这么简单,皇宫也没有这么简单,江氏和他们这一家都是在乡野间长大的,再聪明,怎么可能玩得过世家之间的套路
江氏尚算得聪明,手段也有,若是在民间的普通人家,也够看的了。
大约也是因为她自小跟普通的孩子比起来,确实要聪明一些,与普通的人玩心机时次次能无往而不利,所以让她高看了自己的智商。
但是后来她回去的是世家,进来的是皇宫,这个天下权利最中心的地方,一堆聪明人汲汲以营的地方,根本不是她那些小心机小把戏就玩得转的,一着不慎,反而沦为被人利用的棋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