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
鬼手一愣,旋即勃然大怒:“我说当年大家那么穷,就你每天有钱喝酒”
“都过去这么多年啦,不要在意啦。要看书1ka书n”萨满尴尬地摆手:“我后来不是还你了么”
“你现在才说,真是一点诚意都感觉不到啊”
“抱歉,骗了不少人,我心中有愧。这是我的罪。”萨满叹息,嘶哑地呛咳,“抱歉,也骗了你。”
“无所谓了。”
鬼手摇头。轻声笑着:“我也算习惯了。”
他向前迈出一步,迎着轰鸣的箭雨,双臂向前斩落。那无形的手臂斩破了空气,掀起了狂乱的风暴。扑面而来的箭矢被吹垮了,像是脆弱的潮水,在礁石的怒吼之中分崩离析。
鬼手的身体剧震。被那种狂暴的力量推向了后方,箭矢的碎片嵌入了他的面目和胸腔,撕裂开了巨大的裂口。
粘稠的鲜血流了出来,惨烈的暗红。
狰狞又丑陋,就像是恶鬼。
就在小巷之外,钢铁的轰鸣响起,从四面八方,数不清的阵列集结而来,他们向着恶鬼推进而来,长矛和利刃之上带着寒冷的光。
麻雀的面色阴沉,手掌挥落:
“放箭”
鬼手怒吼,血色的火焰剧震,无形之手之上浮现血色的龙鳞,抓向了那漫天的暴雨。在合拢的手掌之中,箭雨纷纷碎裂。
嘭
无形之手被箭雨冲垮了,他踉跄后退,被数十枚箭矢贯穿,鲜血喷涌而出,融入了脚下泥土,就变成了泥潭,血色的泥潭。
“先生我从没有后悔相信你。”
鬼手轻声呢喃,擦掉嘴角的血丝:“你看,像我这样的人,生来就像是狗一样,离开狗窝,便无处可去只要有机会不再做狗,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这么多年了,只有你告诉我:没有人生来就应该去做狗,生而卑贱的人也可以拥有价值和意义。”
这么多年来,这个臭水沟里,这些无家可归的堕落者只能仰望大人物们的阳光,沉沦在黑暗里,得不到救赎,也不知道什么叫有尊严的活着。
可就算是下等人,也应该能昂挺胸地走在街上。沐浴不到奢侈的阳光,也要在死后带着骨气进坟墓里去。
这是从未曾有人去想过的奢望。
这就足够了。
这样已经足以让一无所有的人满足。
“其实,你说的话,我一直没听懂。”
鬼手看着萨满,眼神充满了期冀:“可是我想要那种叫做尊严和意义的东西。我为此而活,先生,也愿为此而死。”
“蠢货,活着才有尊严和意义”
萨满咬牙低吼,可鬼手却大笑起来,他迎着那推进的阵列,踉踉跄跄地,一步一步地踏着废墟,走向了前方。
“可惜了。没有酒。”
鬼手着自己的鲜血,如饮醇酒,畅快地吟诵着祝酒词:“祝今日常有。”
他怒吼,赤红的无形之手中迸出火焰。那火焰燃烧着他的躯壳,化作了令人惊心动魄的赤红。
这个枯瘦的老人躯壳中,此刻却涌现出令人恐惧的力量,那力量奔涌在血脉和躯壳之中,令他整个都沐浴在火焰之中。
刀和剑杀不死他。狂风暴雨也打不垮他,他在燃烧
若是从天空中俯瞰,便能够看到,那个影子跳进了一片钢铁的色彩里去了,所过之处,铁光被鲜血所染红。一看书1kan
赤红笔直向前延伸,从铁光中晕染开来,就像是血落入水银中,惨烈又疯狂。瞬息之间,鬼手便快到了看不清。
“混账们。来啊。”
鬼手咧嘴大笑,满是裂痕的脸上狰狞如狼:
“宴会才刚刚开始呢”
这个疯狂的老男人此刻遍体鳞伤,惨烈的伤痕中裸露着白骨,就像是从尸体中爬出来的恶鬼。恶鬼在人间厮杀,着赤红的美酒,嘶吼咆哮。
所过之处,一切都被那无形之手撕碎,扭曲成一片残骸。
“拦住他”
英格玛尖叫,在躁动的战马上,表情扭曲又疯狂。指挥官鹦鹉学舌的重复着。听起来却越的滑稽可笑。
轰
剑锋崩溃,铁甲碎裂,人体扭曲,头颅断裂。心脏破碎鬼手劈手斩落了攒刺的长枪,猛然跃起,宛如飞鸟一般腾空,一脚踩在士兵地肩甲之上。士兵的肩膀塌陷,跪地不起,可他却他掠过了钢铁阵列。直扑向了英格玛,被血染红地面孔宛如妖魔。
英格玛尖叫,扯过了身旁的指挥官挡在自己的前面,可下一瞬间,指挥官便四分五裂。血色泼洒中,有赤红的人影从天而降,无形之手斩向了英格玛身后的麻雀。
麻雀的面色剧变,后退,斗篷之下的响鼓震颤,迸乐章。
于是大地崩裂,来自无尽的烈火喷涌而出,吞没了鬼手。在那火焰之中,钢铁被烧至灼红,融化成铁水。泥土沸腾,如同液体。
瞬息之间,鬼手的身影灰飞烟灭,消散无踪。
“死了”
一片寂静中,麻雀看着地上那个空空荡荡的大洞。直到现在,他眼中地忌惮才消失,涌现出一阵后怕:只是一个快要老死的杀手,没有动用任何乐章,便杀了数百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最后险些杀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