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郎情妾意,两对脉脉含情,欲言又止的堂中旖旎气氛,被更衣归来的宋无暇打断。
莘迩见宋无暇回来,便不动声色地把锦帕塞入怀中,对左氏和宋无暇说道:“时将近暮了,臣这就吩咐下人,为两位太后预备晚膳,请两位太后於堂暂坐。”
他叫外边捧着盘子等候召唤的奴婢们进来,将盘子放到左氏和宋无暇榻前的案上,——盘中盛的皆是干果、水果之类,然后告了声罪,自先离堂而出。
离开正堂,莘迩去到后厨,把左氏的饮食喜好交代给膳夫,说道:“多做些素菜,少做些荤菜,荤菜须得有鱼,葱姜蒜诸辛辣之物都少放一点。总之,口味要做得清淡。”
左氏信佛,是以不怎么吃荤腥之物。
却是说了,佛教本来是不戒荤腥的,至少原本没有明文规定,要求出家的僧人戒酒戒肉,因此定西的和尚也好,南北各地的僧人也罢,之前其实大多都是酒肉不忌,只吃素的很少,多为苦行僧,但自道智依照莘迩的命令,在新编撰的戒律书中,明确规定了出家人不许食荤腥这一条之后,定西的僧人们却是就不能再吃肉喝酒了,左氏信佛之心甚是虔诚,於是此规出后,她也打算按此规执行,最初时是肉都不再吃了的,好在后来被莘迩劝谏,莘迩拿道智等身材瘦小的和尚为例,向左氏证明,长期吃素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对身体是有害的,左氏遂听了他的话,但肉还是自此就吃得不多了,最常吃,也是她最喜欢吃的荤腥,便是鱼了。
膳夫应道:“诺。”
交代过了膳夫,莘迩从庖厨出来,却没有立刻回堂中,而是到了个僻静之处,将左氏送给他的锦帕拿了出来。刚在堂上时,还没怎么看宋无暇就过去了。这会儿他定睛细看,见锦帕上绣的那两只鸳鸯,就连头颈上的细小羽毛都绣得清晰可见,当真是活灵活现。锦帕的底色为鹅黄,鸳鸯是粉红,两种都是暖色调,给人以温馨之感,如有暖流从莘迩心头流过。
莘迩看得多时,小心翼翼地锦帕叠好,重新放回怀中,下意识地还往衣襟上按了按,转过身去,欲回堂上,迎面撞见一人好奇的目光。这人肥头大耳,可不就是乞大力。
“明公,看啥好东西呢?”
莘迩说道:“你觉得我在看啥好东西?”
“这么神神秘秘的,小人猜来,必是价值不菲,敢问明公,可是太后赐下的宝贝么?”
莘迩说道:“当然是宝贝,给座金山也不换的宝贝。”
乞大力吧唧嘴唇,啧啧称羡,说道:“太后对明公虽然向来慷慨大方,然小人却没想到,太后会慷慨到这等程度!‘给座金山也不换’,这宝贝竟是价值连城了么?”
“怎么?你想要么?”
乞大力涎着脸,说道:“明公就不要说笑了,那是太后赐给明公的,小人怎敢奢求!”心中想道,“要说发财,我真是拍着马也跟不上明公!便拿五石散来说,我最多搞来点宋翩的五石散卖卖,原以为这就算发财了,可怎知明公一句话,却就把整个秦州郡县官吏的五石散都收为了军有,转手卖给代北、关中,这桩生意,不知要发多大的财啊!且还不是一次的买卖,只要卖得好,明公肯定会组织人手,叫那些方士继续炼制五石散,然后拿去继续售卖,……哎呀,这买卖要是我来做多好。”这念头他也就是想想,提,当然是万万不敢向莘迩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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