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糊涂!朝中诸公糊涂!”荆州州府堂上,桓蒙扼腕,如此说道。
范汪、孟贺、毛肃之、孙胜、罗涵、罗冲、罗游、习山图、郝盛等荆州州府、安西将军府和南蛮校尉府的几个大吏在座,从南阳败回荆州不久的桓蒙之弟桓若和桓若的几个属吏也在座。
听到桓蒙此话,桓若问道:“阿兄,何出此言?”
桓蒙说道:“贺浑豹子杀贺浑广、徐明、程远等,自立为王,这是个悖逆之贼,兼之贺浑氏残虐,徐州三十年间,备受其害,而今徐地百姓十室九空,此等残虐、悖逆之徒,朝廷不思讨之,吊民伐罪,我今观此朝中来书,却竟是有意受贺浑豹子之降,背道而驰,不亦糊涂?”
贺浑豹子自立为王是件大事,江左朝廷也好、荆州军府也罢,都已经得知了此事。
桓若说道:“徐、青如为氐秦所得,则扬州将会不稳,朝廷收容贺浑豹子,想来应也是迫不得已。毕竟贺浑豹子善战,其部羯兵勇壮,有他在广陵的话,差可为扬州北面之屏御。”
桓蒙摸着胡须,没有说话,过了一小会儿,他与堂中诸吏说道:“哎呀,昨天巡了一天的军营,今日不觉乏惫,当真是岁月渐逝,吾年衰矣!”起身笑道,“我得去眯一会儿,卿等便请自便吧。”说完,转身离开,绕过坐榻,径入堂后塾室。
范汪、孟贺等吏见此,当然不会不知趣,遂纷纷起身,互相作揖行礼,按尊卑、年齿,鱼贯出堂,分别回各自的官廨,或者见天将入暮,索性官廨也不去了,回吏舍而去。
桓若没有走,他等范汪诸吏都走掉以后,示意他的几个从吏不必等他,自亦去堂后塾室。
入到塾中,一眼看见桓蒙站在塾室的窗边,负着手,正往窗户外头瞧。
——州府大唐坐北朝南,塾室在堂北部,也就是说塾室南边与堂相连,北边则是临院的。
“阿兄,放在堂上,愚弟见阿兄似面带隐忧,敢问阿兄,是有什么心事么?”
桓蒙目注窗外。
窗外小院,种植了两棵果树,果树高大,绿叶如云,周边都是花草。一条从别处引来的泉水,清澈见底,叮咚流淌,蜿蜒其间。泉边是条五色土铺成的小路,路中段,花草簇拥之中,果树的树荫下边,是个石亭。亭内有石桌一张,鼓形的石坐两个。窗户离那石亭稍远,看不太清,若在近处看的话,可以看到石桌上划了一个棋盘。
平时公务办完,闲暇时候,桓蒙有时会和亲近的幕僚去此亭中,下棋谈天。
看了那小院多时,尤其是在那五色土铺成的小路上着目良久,桓蒙叹了口气。
他收回手,指着那条小路,问桓若,唤其小字,说道:“买德,海内诸州,何处最产此物?”
“此物”也者,桓若知道,桓蒙说的是铺成那条小路的五色土,回答说道:“产此物之地颇多,然最为知名者,当数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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