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太爷是条好汉,他给了宫本一个为自己争命的机会,那就是两人决斗。
宫本手执东洋刀,老太爷拎着一把中国传统的九环大砍刀,两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交手近百回合,终于,老太爷的钢刀狠狠捅进了宫本的肚里,付出的代价便是他脸上这道狭长的疤痕。
老太爷说一条刀疤换一个鬼子将军的命,值了。
于是这条疤痕也成子他生平最为得意的一块勋章。
沈笃礼静静注视着闭目养神的父亲,以及他脸上那道深深的疤痕,心中充满了敬意。
不论老太爷后来行事如何狠厉,甚至对自家人也毫无怜悯之心,可仍不能掩盖他对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所做出的巨大贡献,在中国抗击侵略外辱的英雄谱里,有那么一道身影,倔强不屈的ting直着腰,像一把永不磨损的钢刀,为民族的自由和尊严屠戮收割着敌人的xing命。
他是一座丰碑,永远被载入史册的传奇。
生命或许有老去消逝的一天,可传奇不会老。
阳光微微有些刺眼,老太爷有些不耐的咕哝了几声,然后缓缓睁开了眼。
眼若星辰般闪亮莫测,亦如利剑般锐不可当,很难想象,一个年纪耄耋的老者脸上能出现如此锋利如刀的眼神。
“笃礼,你来了啊。”老太爷嘶哑着声音道。
沈笃礼恭谨弯腰:“爸,打扰您计息了。”
老太爷微微摆手:“自家人别说客气话,我叫你来,是有事要问你。
“爸您问。”老太爷躺回躺椅上,又缓缓闭上眼睛,道:“一直以为你的儿子当年天折在外,没想到竟然活着,笃矛啊,你煞费苦心了。”
沈笃礼微微动容,他听不太明白父亲这句话是贬是褒,于是低声道:“爸,当年的事情您是知道的,我……”老太爷摇摇手,打断道:“当年的事情不说了,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我想问问你,这个叫叶欢的孩子,真是你的儿子?你可不能骗我。”沈笃礼重重点头:“是的。”
“既然你们已经相认,他为何不回沈家认祖归宗?还在宁海待着算怎么回事?”老太爷脸上lu出些许不满。
“爸,叶欢他xing子颇为跳脱张扬,恐怕一时不太适应新的身份变化,所以……”
老太爷哼了哼,道:“不适应也总要适应嘛,沈家子弟流落在外,连家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还有我这个当爷爷的,连孙子长什么模样也不知道,传出去岂不是一桩笑话?”顿了顿,老太爷沉吟道:“叶欢,叶欢,他怎么还姓叶?为什么不改回沈姓?”
沈笃礼苦笑道:“他说他习惯了这个姓……”
老太爷脸上浮现怒容:“姓沈不好吗?沈姓难道辱没了他?笃礼,你尽快把他叫回京城,我倒想好好认识一下我这个孙儿,看他究竟是何等人物,一出手竟把江南省闹得鸡飞狗跳,书记辞职,省委动dàng不安,这个叶欢,恐怕真不是省油的灯。”。